【明報專訊】在中國政治地標的天安門廣場，每天熙攘的人群中總有一名老婦在執拾煙頭、垃圾，這位名叫劉玉珍的義工，無論嚴寒酷暑，已堅持了17年，被輿論稱之為「天安門清潔工」，她說：「天安門是國家的臉面，就像打掃家裏衛生一樣」，並直言待遊客「素質提高了」，自己就可以「下崗」了。
日前，記者在天安門廣場見到劉玉珍時，她身材稍矮，略顯富態，她正拎着一個自製的夾子、一個便攜袋子，低頭穿梭在人群中。每見遊客丟棄的廢紙、煙頭等垃圾時，她總是敏捷地快步上前，用夾子夾起放進另外一隻手的塑膠袋裏。據劉婆婆自己計算，她平均每天撿拾15公斤垃圾，最多時一天曾撿了2萬多個煙頭。令她欣慰的是，天安門廣場上的垃圾量正在逐漸減少，現在與17年前比少了約三分之二。
最多一天撿逾2萬煙頭
75歲的劉玉珍，幼時曾經住在距離天安門不足百米的一條胡同裏，現在住在距天安門3公里外的天壇北里，自從1987年從工廠退休後，她就經常跑步來廣場，慢慢就開始撿煙頭、清垃圾。現在仍堅持每日清晨6時前起牀，搭巴士前來清垃圾，並勸說遊客勿隨地丟垃圾。
除了重大活動時廣場被封閉、大雨暴雪等日子，無論寒暑天安門前總可見她身影。她直言連自己都未想到堅持了17年。她說，外孫女多年前曾經陪着來撿過一次垃圾，「嫌髒，以後就再也不來了」。她說在廣場清潔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敢多喝水，因為廣場如廁不易。
廣場武警特准採訪義行
劉婆婆長年在天安門廣場活動，與執勤的武警公安也熟識了。她的事迹近日經媒體報道後，常有記者前來採訪。對此，敏感的廣場武警也多予協助，劉玉珍說：「武警首長還下令，只要是採訪我的事就不准為難。」
天安門廣場每年遊客多達4000萬人次，廣場專門配置100多名清潔工人。但劉婆婆說，畢竟遊人太多，垃圾隨時出現，尤其是「10•1」黃金周等，因此需要她這樣的人來「查漏補缺」。據官方統計，今年「十一」當日，有50萬人次進入廣場，當局共清理了20噸垃圾。
盼遊客文明程度能提升
記者隨劉玉珍回家，見到500幾呎的房間，收拾得並不整潔。劉婆婆說「天安門廣場是國家聖地，也是自己的聖地，我不能容忍垃圾出現」。但她老伴直言，去廣場清垃圾是「老有所為」，每天都有事情做，身體才會健康，「她要是不出去，成天憋在家裏，身體早不知道垮成什麼樣子了」。
劉婆婆的身體已經有了一些毛病，她十分期待遊客的文明程度能提升，並不怕自己「老無所為」，「人們的素質徹底提高了。自己就徹底下崗了。」
明報駐京記者 劉洪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