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棋離巢TVB﹕唔想鏡頭前行行企企

【明報專訊】李司棋的名字早於上世紀60年代香港觀眾已認識，在過去40多年，她在不同年代給觀眾帶來很多經典劇集的回憶，在觀眾心目中佔殿堂級位置。上世紀的70年代，李司棋、汪明荃、黃淑儀與趙雅芝被喻為「四大花旦」，TVB的鎮台之寶。去年12月，李司棋跟TVB的合約屆滿，竟無聲無息地退了下來。


TVB連番「走寶」，小生花旦的逃亡潮裏，李司棋也要「出走」，不再續約原因惹揣測。


拒掙「我煮個麵你食」對白騷錢

司棋姐接受訪問親自解謎﹕「我不會是永遠的女主角，找到好的台階自己行落去，適當時機就要走。」若果要她在鏡頭前行行企企，說句「我煮個麵你食」的對白便掙一個騷錢？司棋姐耍手擰頭，笑言情願留在家中叫工人給她煮個麵好了！


告別作《水髮胭脂》演巴辣婆

司棋姐跟TVB合約在去年12月8日屆滿，結束多年老闆與員工關係，即將播映的《水髮胭脂》成為她在TVB的告別作，劇中她演巴辣婆。司棋姐答應參與劇集宣傳，說只要有需要她的便會盡力，這是演員道義。她說﹕「TVB孕育我，搭上這條船，做到年紀大了就退休，公司養了我多年，現在我只是不續約，大家關係和好。在合約屆滿前半年，我已萌起不續約念頭，忐忑如何決定。有些演員說要永遠工作，甚至死在舞台上。坦白講，我沒有這鋪癮，情願自己好好計劃將來。工作時工作，遊戲時遊戲，退休時退休。決定不續約TVB就是這原因，大家不用多揣測，我愛TVB㗎！」


「試想像，演員的工作是everyday加everynight，以我的年紀（64歲）是比較吃力。有人會說羅蘭姐也在工作，更愈做愈精神，但每人體格不同，有些阿婆好精神，但也有些阿婆快衰老的。要記幾頁紙的對白，行來行去，遇對手NG又重頭拍，是很累呀！」


「不能要求公司整日看顧我」

TVB出動樂易玲做說客挽留司棋姐，但也留不住她。


「我多謝公司給我面子，樂小姐很好，約了多次食飯傾談，食到我也感不好意思了。我不喜歡扭計，提出了要求，若做不到的我便離開。我坦白跟樂小姐說，這決定是因我想放慢腳步，揀自己喜歡的工作。我不想再做員工要聽老闆的話，想自由，簽了合約收人工便要好好工作，因為我是一個好員工，要對得住良心。若果遇劇本我不想接拍的，但我又不想嫌三嫌四，會處於兩難狀况。過往續約，我提出的要求就是只接有戲做的劇集，實在不想為掙一個騷錢拍行行企企、說一兩句對白的戲。雖然這情况還沒有發生，在《水髮胭脂》我演巴辣婆的角色也很好玩，但我也不能要求公司整日看顧我這個阿婆。TVB的發展趨勢，集中火力在年輕人身上，我沒有埋怨，這是自然的事情，難道要為阿婆寫劇本？」事實近年司棋姐的演出明顯少了，讓她過戲癮的劇本也不多。


尊重自己行業更要尊重自己

司棋姐續道﹕「我要有選擇亦有自己的想法，可能有些鬼佬脾氣，就算窮也情願食麵包。我尊重自己的行業更要尊重自己。年紀愈大，公司可以派什麼工作給我？未來情况可以預見的。幸好我沒有不良嗜好，多年來總算有餘有剩，現在可以選擇生活，我不求大富大貴或掙很多錢才感安穩。簡單過活，有時喜歡到半島酒店吃豪華一點又可以。慶幸上天的大老闆睇住我！（司棋姐是基督徒）」


「大契」角色爆出意想不到

2007年播映《溏心風暴》，司棋姐演「大契」，觀眾看到拍手掌，當時她也年逾半百（57歲），資深演員只要角色有發揮仍然耀眼；老角能否做主角還是看劇本與演員功力。


「記得《溏心風暴》是2005年我由新加坡返港後接拍的，當時離開了TVB數年，連合約沒簽便拍攝；公司也要測試演員有沒有合作價值。『大契』的角色是意想不到地爆出來，漸漸又成為焦點。有次夏雨問我有沒有留意海報中我的排名，原來我的排名在第7位，年輕演員也在我之上，因海報是劇集播映前已印製。後來我拍其他劇集，排名又前進了很多。這些年來我不在意排名先後，看到這圈子就是這樣現實。當演員沉寂時就跟隊尾，受注目了又可以排前位置。對我而言，最重要還是觀眾心目中的地位！ 」


「找到台階自己行落去」

由上世紀60、70年代至今，司棋姐是跨世紀的女主角，她卻說沒有永遠女主角這回事。


「沒有可能永遠佔主角位置，我要趁好時機就走。年紀大了情况也變，寫劇本的不會以老人家為中心，漸漸會由重要角色向側偏。不如找個下台階給自己行落去。我沒想過一定要做女主角，但起碼給我有戲可做。若果做不到這要求的，自己的體力也覺負荷不到，就不如退下去。」


司棋姐要退休暫別觀眾，電視生涯告一段落，她說粉絲知道消息也感不開心，但他們也惜她，體諒她的決定。她笑說﹕「幾年前我簽約TVB有一個好傻的想法，由於我不想往外地工作周圍走，不如留在TVB。現在我才想通了，我不想周圍走其實可以留在家的。以前拍戲日夜顛倒，近日我閒着，有時睡在牀上未入睡，想到自己當年想瞓但不能瞓的日子，真的感受到現在好幸福。」


選擇工作 考慮拍電影內地劇

雖然離開TVB，但司棋姐戲癮未減，未來會選擇工作，她說若果拍電影或內地劇集、節目也會考慮；她享受拍戲但不享受無覺瞓。近年愛上看內地劇，司棋姐稱，內地劇的題材比香港更闊更豐富。最重要內地拍劇每日只拍一組戲，普通話也難不到她，也期待這些新挑戰。


最近她也找了「幫手」Taddy。司棋姐說﹕「我說要退休時，大家的反應很驚訝，認為我還有工作能力。我反問自己現在退休是否折墮？還未老到不能工作的地步 。Taddy是我的朋友，他在圈中有人脈，我就是需要這個年輕人在背後給我推動。我沒有很大野心談未來大計，也不貪心要掙很多錢，讓我沒負擔選擇喜歡的工作就夠了。」


母女情深 性格近似同愛繪畫

在過去40多年裏，司棋姐經歷波折不少，她為家人移民加拿大做「太空人」，結果老公另結新歡而離婚收場。女兒葉子青在成長期她忙於工作，令母女關係較疏離，她為工作犧牲不少。


「每個人也有經歷，每個決定也是自己揀的。當時子青是反叛期，故母女間較多意見分歧，她的性格很強跟我相似。記得我畢業後，媽媽想我做秘書小姐，我卻喜歡演戲要加入娛樂圈。現在子青在加拿大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們的關係很好。早前她返港探我，我們一起到中山度假。我在中山買了屋，有4層高，幾千呎地方。近年她受我影響愛上繪畫，無師自通卻很有天分，拉斯維加斯的酒店也邀她開畫展。她在中山閒着便將家中一張木櫈畫上漂亮的圖畫，現在我也不捨得坐，故用玻璃保存好櫈面作擺設。我告訴子青，家中還有多個大衣櫃與牆未畫，要等她去粉飾呢！」


難忘拍《輪流傳》《無雙譜》 8日無回家 由肥變瘦

司棋姐訪問中不時提到擔心體力應付不了拍攝，所以萌離開TVB的念頭。問她是否拍攝太辛苦故引退？


她說﹕「相比較以前拍劇的工作時間，是凌晨5時收工，緊接的通告也是凌晨5時開工，即係由朝到晚無得瞓。現在公司有制度也進步了，顧及藝員休息時間，但我年紀大了，是個人體力問題。當年拍《輪流傳》時，我曾8日沒有返家，日夜開工，故子青爸爸抱着女兒又拖着狗來探我。我拍這部劇由好肥變好瘦，黃韻詩還取笑我瘦到扁了，但很好看，所以我應做電視的。


辛苦但開心 因為愛演戲

還有拍《無雙譜》，那個造型要花很多時間化妝，我演一條魚，要不停地游來游去，真的好累。當時在堅城拍攝，龍虎武師隨地瞓，我要拉起一個人的腳找位置在沙發小睡。那辛苦程度很難忘，但拍攝時好開心，因為我喜歡演戲。我當時已婚，也生了女兒子青，想過是否應該專心做家庭主婦。子青爸爸讓我選擇，結果我還是留下來工作，轉眼間在這圈子已40多年了。」


TVB四大花旦各自精彩

當年TVB四大花旦各有擁躉，至今4人仍活躍於娛樂圈。65歲的黃淑儀由加拿大返港重投TVB，做飲食節目主持外也拍電視劇演「媽咪」角色，在《巴不得媽媽》( 2012年) 跟汪明荃是雙女主角。李司棋於上世紀70、80年代參演的經典劇集數不完，《啼笑姻緣》、《強人》、《山水有相逢》、《無雙譜》等，90年代處境劇《茶煲世家》與《真情》，到2007年《溏心風暴》憑「大契」捧視后獎項；近年《有營主婦》與《心路GPS》也是主角戲分。汪明荃67歲，近年阿姐拍劇集不多但皆是女主角，《荃加福祿壽探案》、《巴不得媽媽…》與即將播映的《華麗轉身》等。趙雅芝早於80年代中離開TVB，2002年曾回歸TVB拍《西關大少》，60歲的美魔女在內地仍火熱。


記者﹕唐嘉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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