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要拿出決心 全面改革強積金

【明報專訊】積金局提出4項改革方向，目的為降低強積金收費，政府應該積極研究有關建議，近期社會人士提議由公共受託人推出強積金產品，以帶動其他受託人降低收費，積金局未有建議，反而提出非牟利受託人參與強積金計劃。強積金既為強制供款計劃，證諸過去，強積金依賴市場運作，營運顯然未能使人滿意，政府有責任較大程度介入，考慮由公共受託人營運強積金；而公共受託人與非牟利機構參與強積金計劃沒有衝突，可以同時開展，以顯示政府改革強積金的決心。


1個強積金計劃

6個「人」收取費用

強積金成立以來，每年淨回報平均只有3.4%，平均收費去年高達1.74%，這個還是2008年積金局要求降低收費的成果，當時平均收費高至2.1%，其蠶食打工仔血汗錢的實質，使人憤慨。幾經辛苦，平均收費才降低0.36個百分點，以強積金已經累積至約4000億元的規模，減幅完全不能接受，因為單就這個規模，打工仔的血汗錢每年仍然被蠶食約70億元。


積金局委託顧問公司就強積金收費所作的研究報告，發現每一個強積金計劃，最多有6個「人」參與工作，都收取費用，除了受託人及基金經理外，原來還包括保薦人、中介人、管理人和保管人，這麼多「人」參與，有過河濕腳之嫌，個別環節是否需要，當局應該研究。例如，顧問報告指出保薦人設計及推介強積金產品，包括委任受託人及投資經理，以及訂立收費水平，角色重要，不過，保薦人卻不受積金局監管，過去，積金局多次提出把保薦人納入條例監管，但是未獲積極回應。從顧問報告描繪保薦人的職能和所提供「服務」及收費，這個角色和行為卻無王管，實在奇怪得很。


另外，強積金收費中，行政成本佔了0.75個百分點，以4000億元規模計算，涉及約30億元。顧問報告提到強積金涉及的行政程序和價值鏈，甚為繁複。以價值鏈為例，有6個組成部分，分別是「營銷和產品管理」，「成員支持」、「供款管理」、「報告管理」、「利益支付和行政管理」等，洋洋灑灑列出24個工作項目，用以證明高收費乃事所必然。不過，從羅列出來的「工作」而言，例如成員支持和報告管理兩部分，應該有整合空間，可減少行政成本開支。


積金局向政府提出4方面改革，分別是（1）為強積金收費設定上限；（2）規定所有強積金計劃提供不同種類的低收費基金；（3）設立一種簡單、低收費、穩健的「基本基金」；（4）引入非牟利經營者，提供簡單、低收費的強積金計劃。這些改革，都是從降低收費着眼，證諸過去社會對高收費的不滿，即使在政府要求和輿論壓力下，收費也只是下調了少許，遠遠未能回應社會的訴求，證明單靠市場力量，不可能設定公平合理的收費水平，這與市場變相寡頭壟斷有關。


目前有19個委託人，只有15個受託人營運強積金計劃，而規模最大的五個受託人，合共管理約80%強積金計劃，涉及約77%強積金資產。市場份額高度集中，使得這五大委託人缺乏改革誘因和動機，坐享巨大利益。不過，強積金制度是一項社會政策，旨在為就業人士提供退休保障，政府強制打工仔供款，卻成為會生金蛋的鵝，為委託人、基金經理和其他不知道有什麼具體工作的4方面「人」士，源源進貢，事態已經涉及不公義，政府有責任推動改革，使強積金可以發揮退休保障的功能。


強積金是政治問題

政府不應掉以輕心

積金局的4方面改革方向，初步看來方向正確，但是仍然不夠積極，例如沒有提出時間表，也沒有要求政府推動立法，把改革正式提上議程。隨着人口老化，退休保障成為未來社會事務的焦點，事態並非單純長者退休生活那麼簡單，而是潛藏着極大張力的政治問題，特別是愈來愈多打工仔退休之時，發現辛苦供款卻只得一個桔，未能享受較穩妥的退休生活，覺得受到欺騙之餘，這些怨氣與特定社會氛圍結合起來，對社會的衝擊不容忽視。因此，政府要拿出政治決心，全面改革，使強積金制度在合理公平情况下持續發展。


積金局建議引入非牟利經營者，提供簡單、低收費的強積金計劃，據云可以由社企、各行各業的聯會或工會與銀行合作，增加僱員的回報。這個構思可以深化研究，不過，非牟利機構參與強積金，與公共受託人（例如金管局）介入，推出穩健、低收費的強積金計劃，可以並存，雙管齊下，對其他強積金計劃降低收費，會起到更大帶動作用。


至於改革大方向仍待研議之際，積金局推動超過100萬名持有多過一個帳戶的打工仔整合帳戶，以減低行政成本，也是應有之義，若整合不順利，政府應該考慮立法規管，因為戶口眾多，會使行政成本大增，損害制度的原旨；而促使業界採用電子付款結算系統，協助整合強積金計劃、投資基金、委託人和行政平台等，以降低行政成本，也是積金局應該積極推動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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