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政府大國企不可取

【明報專訊】兩會結束3天後，中國發展高層論壇在北京上演。圍繞着「改革」這一核心辭彙，學者們就「大政府大國企」模式的不可持續和市場化道路達成共識，但對於具體領域的改革路徑、政府與市場的邊界劃分，各方分歧明顯。


應對危機短期做法 不可持續

過去幾年，當全球經濟處於自由落體狀態，中國政府通過對經濟進行大規模的直接干預，率先實現經濟的企穩回升。


一時間，利用政府動員資源的強大力量去推動經濟發展成為許多地方政府做大GDP的「捷徑」。但在專家們看來，這種「大政府大國企」的發展模式並不具備可持續性。


中國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劉鶴表示，應對危機的短期做法不能反映近30年來中國經濟發展的全部現實，中國的成功與國家壟斷資本主義無關，未來還需繼續市場化進程。


雖然近年來，內地學界不乏質疑「政府主導發展模式」的聲音，但這樣的表述出現在官方學者的口中還是第一次。著名經濟學家吳敬璉表示，這樣的變化具有標誌性意義。


改革應加強「頂頂層」設計

對於中國在「十二五」開局年的發展，吳敬璉評價為「還說得過去」。他表示，雖然轉型取得一定成績，但投入很多，成本很高。其主要原因，是各地仍在沿用政府主導的發展方式。要解決這一問題，關鍵在於加強「頂頂層」設計，調整政府與市場間的關係。


「頂層設計」是內地官方2010年底提出的一個概念，意在打破條塊分割，高屋建瓴的設計改革路徑。吳敬璉表示，雖然金融、財稅等領域改革的頂層設計都在推進之中。但在這些「頂層」之上，還需要先講清一個問題：究竟靠什麼發展經濟？


吳敬璉認為，如今，「強政府大國企」發展模式已在高鐵躍進中顯現出局限性，雖然一些地方政府也通過這種方式實現了高速增長，但掩蓋的問題正在暴露。因此，在「頂頂層」做出結論的時機已經成熟。


政府與市場的邊界將有調整

事實上，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更好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基礎性作用」的表述，說明官方已下定決心調整政府與市場關係。但具體怎麼調整，各方仍有爭議。


此次論壇上，李稻葵和張維迎這對「老冤家」就圍繞着金融監管的問題又吵了一架。


張維迎以200年前的山西票號舉例說，當時沒有中央銀行，票號的信用也是非常好的。李稻葵回應說，現代金融系統較過去複雜太多，納入監管是金融危機留下的最大教訓。


此類爭吵反映出各個有待改革領域普遍存在的問題：政府要退、市場要進，但二者的界限究竟如何把握，還有待通過頂層設計，在各方力量的博弈中進一步明晰。


馮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