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經驗：破產比不破產好

【明報專訊】歐元區債務危機拉扯近兩年，除了靠歐央行「泵水」為銀行業止咳外，仍未找到根治辦法，反而經濟「愈救愈差」，歐元區1月失業率更升至10.7%，為1997年10月以來最高。反觀在2008年任由網上銀行Icesave倒閉的冰島，經濟已重現增長，信貸評級獲上調，反映銀行破產，後果有時未必如想像中壞。


任由銀行倒閉 反減國家債務

冰島在2008年「破產」後，的確對經濟構成了重大的衝擊，當地股市在2009年3月跌至379點，較2007年高位的8238點跌了超過95%。冰島與英國、比利時及其他歐洲國家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就是在金融危機出現時，任由銀行倒閉，最多只是出拯救本土的存戶，其他地方的存戶及投資者一律要自行承受損失。


至於英國則採取了不同方向，在金融海嘯時力保全國的銀行，單是救蘇格蘭皇家銀行，就最少花掉納稅人450億英鎊。比利時為支撐德克夏銀行（Dexia）避免倒閉，需要擔保900億歐元債務的65%，以比利時約3000億歐元GDP計算，佔全國經濟近兩成。銀行家種下的禍根，要全國人民來承受。


歐債融資不斷 受苦終為小市民

但依目前的迹象顯示，任由銀行破產卻可能比不破產好。冰島最新失業率為7.2%，預計今年經濟增長2.4%，經濟由2010年下半年至今已復蘇了6.9%（見圖）。另外，由於冰島沒有把銀行的債務「攬上身」，評級機惠譽認為冰島政府赤字高峰已經在2011年出現，遂決定把冰島的信貸評級上調至BBB-。


當然，亦有人反擊，冰島只有28萬的人口，比沙田的居民數目還要少，經濟規模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任由大銀行倒閉只會造成經濟大災難。但若即使這個理論成立，大銀行的確非救不可，但救完之後，行事方式有沒有改變呢？歐央行現時透過長期再融資操作向各大銀行借出1萬億歐元3年，法國總統薩爾科齊卻不是叫銀行利用這3年時間「去槓桿化」，反而是叫它們把錢去買意大利及西班牙債券賺錢。


試想想，當銀行現時繼續購入風險加權資產（RWA），3年後資產負債表沒有改善，又要還1萬億的時候，歐央行為保銀行體系「穩定」，相信也只是出一招：「延期」。3年又3年，最終「長期再融資操作」變成「永遠再融資操作」，由歐式量化寬鬆變成典型的印鈔谷高通脹，說到底還是蠶食小市民及存戶的血汗錢。


明報記者 謝德健

逢周一、三、五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