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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故事:68歲「職業打手」:陰騭嘢唔做長青網文章

2019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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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9年02月23日 08:35
2019年02月23日 08:35
新聞類別
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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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打你個小人頭,打到你有氣冇碇唞……」「打小人」已成香港的地道文化,還有不夠兩星期便到中國廿四節氣之一的驚蟄,打小人功效如何雖然難以驗證,但每逢驚蟄當天(今年是3月6日),銅鑼灣鵝頸橋打小人集中地總是人山人海,做了「職業打手」逾三十年的趙姑,由鄉間打至香港,為客人打走是非、公司小人,甚至二奶。趙姑提醒打小人切忌講大話,否則只會自作自受。
撰文:潘婉玲
攝影:翁鈺輝
「小人是非化為塵!」「小人遠離,遠走高飛!」半說半唱,配搭一腔濃厚東莞鄉音,令客人似懂非懂,她是銅鑼灣鵝頸橋下的趙姑,68歲仍中氣及臂力十足,手起鞋落,「啪!啪!啪!」正月及驚蟄以外的淡季,相鄰檔口門堪羅雀,趙姑卻依然打到無停手。一雙手佈滿老繭,總是臉帶笑容的趙姑卻稱「濕濕碎」!
「整蠱人神會懲罰你」
趙姑年輕時於家鄉務農,從事的盡是體力勞動,卻從不言苦,「擔水、擔石仔,嗰陣時個個都係咁」。趙姑經常到廟宇拜觀音祈福,自言得神明指點,32歲開始於家鄉東莞常平為街坊打小人,收費僅十元八塊,「要搵我打小人,會去田度叫我返嚟」。
趙姑父親及弟弟皆是香港人,八十年代初,已婚及剛誕下一子的趙姑原打算與丈夫從東莞偷渡來港,準備出發前卻獲較早成功來港的弟弟來信告知抵壘政策已取消,錯失機會。1998年,趙姑獲父親申請來港,當時已47歲,只能於酒樓任傳菜及洗碗,一身打小人功夫無用武之地,其後得悉鵝頸橋有檔口出租作打小人,於是開始在港的「打手」生涯。然而當時客人不多,為改善生活,趙姑需另外再打兩份工幫補,早晚到酒樓任傳菜及洗碗,下午落場時間則留守檔口。後來慢慢「打」出名堂,正月及驚蟄等旺季更客人過百,經常待3、4點才吃午飯。
何謂小人?趙姑解釋,凡事霸道、無理取鬧、誣衊別人者皆為小人,打小人的用意是為減輕小人影響,甚至令小人運氣衰退,自行遠離。打小人者不能特別要求將小人手腳打斷,甚至將其打死,「打唔死嘅,最多等佢行衰運,自己仆親」。然而打小人非百發百中,若對方運勢強勁,或要求打小人者自身犯錯,則功效不彰。
趙姑提醒打小人切忌講大話,「如果為整蠱人,神會懲罰返你自己」。孕婦、小孩、戴孝者皆不宜打小人,而父母亦不可作為打小人對象。打小人及求神首要神心,切忌於神像前褻瀆神靈,亦不能說話多多。
上司同事二奶最多人打
打小人要達到最佳效果,需要小人八字和照片,再於寶帖上寫上小人姓名,趙姑於神像前念念有詞,客人需於神前上三炷清香,是為請神。儀式後,趙姑隨即手握寶帖內畫有人像的紙張,手起鞋落,「打佢講話不能,做事不順,打佢小人是非化為塵。」直至紙張被打爛,便將爛紙夾於紙老虎中,最後點火燒成灰,過程約10多分鐘。趙姑的「熱打榜」中,以公司上司、同事最多,亦有不少女士到來打二奶,保婚姻美滿,顧客中亦不乏教徒,會要求趙姑代為上香。
趙姑打小人、求符收費為50元,祈福、求姻緣、驅邪等則收300元,若客人負擔能力有限會酌情減價,「經濟唔好嘅都會收平啲,當幫吓佢。試過有客話唔夠錢畀,我都由佢」。趙姑指求神及打小人為助人,應有良心,亦不能存有害人之心,曾有客人手持別人時辰八字,要求趙姑令此人行衰運,被趙姑拒絕,「陰騭嘢我唔做」。從鄉間打到香港,2013年更獲電影《迷離夜》團隊邀請,到台北西門町表演,數日行程只獲萬多元,趙姑笑言當免費去旅行。
趙姑長得一臉祥和,聲線輕柔,在龍蛇混雜的街頭注定吃虧,更多次被人騙財,數月前,一名曾兩次光顧打小人的男子聲稱是工程判頭,又是趙姑同鄉,「話入貨唔夠錢找數,問我借一千,話第二日畀返我,過幾日還咗四百,之後都冇咗件事,亦冇再嚟」。去年又有自稱附近街坊的男子指忘記帶鎖匙,向趙姑商借三百多元的士錢往找家人,「睇佢銀包又冇,又話趕返工,衰心軟囉!」男子事後當然去如黃鶴。
雖然屢次受騙,趙姑相信「人善人欺,天不欺」。訪問期間,有檔主不滿焦點被搶,於旁邊大聲叫囂指罵,趙姑視如不見,「口孽自己受返!」趙姑坦言同行競爭大,是非亦多,部份行家更會公然搶客,因此偶爾亦會為自己打小人。年近古稀的趙姑如今兒孫滿堂,子女亦勸她退休,惟她跟任保安員的丈夫堅持工作,「我想做到七十幾歲,靠自己!」
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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