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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在電影《無雙》的預告片中，有個鏡頭是周潤發披着大褸戴着墨鏡拿着一張美元偽鈔點煙。
似曾相識吧；是1986年《英雄本色》的經典一刻，是部令人懷念的電影是個令人懷念的年代。那年暑假，我在荃灣好景戲院和中學同學看午夜場，Mark哥在大銀幕的這個動作，已足以令全場觀眾哄然。
「其實，這幕是導演（莊文強）的情意結。戲裏面沒有。」周潤發說，當然電影有其他更精采的場面。
只是，有點失落。
是的，六七十年代出生的香港男性，對周潤發都有種莫名的情意結；會清楚記得他每個角色每句對白，意氣風發的失意落泊的。
周潤發說，他沒有甚麼情意結。電影如是電視劇如是愛好如是。不久之前，他愛拿着沉重的木製風琴相機一支三腳架幾十磅通山走，現在變成手機裏的攝影app。更久更久以前，他收藏一部一部的古董平治寶馬，現在有需要時坐地鐵巴士。
「有次行山，鮑姐（鮑起靜）問我，你那時有沒有看《上海灘》？我說當時TVB在『打仗』啊！我一直在趕拍，電視劇一直出街，你要我怎樣看？就算現在，一集都沒看過，演出如何？唔知啊。
「後來我知點解（自己會不看）嘞！原來何鴻燊開賭場自己是不賭錢的。做戲的人可以不看自己的戲。唱歌的人可以不聽自己的歌。」
眼前的周生坐在電影公司的梳化上從容不迫，茂密長髮加六呎瘦削身形，一對薄底跑鞋相當sharp醒，怎樣看，外表都比實際年輕很多。
看着周生再看自己，更加失落。
撰文：李志豪（《壹週刊》前總編輯）
攝影：羅錦波
不用回頭看
周潤發說，除了剛完成的，以前做過的電影他從來少看。至於電視劇，無論是百幾集的《狂潮》還是幾十集的《網中人》，更是真心的一集都沒看。不是刻意不看，只是劇集太長，時間太短。難忘的，只是那段黑暗日子。
「我現在是需要好長時間去準備一個角色。以前不用諗，一入廠就要講對白就要做，是將工作成為生活的一部份，就看你可不可以習慣，但體力上，我諗我現在已經唔得。」
當年，他的生活日常是這樣的：朝早六點在公司化妝，七點出外景，拍到晏晝，到彩虹吃午飯，食完入廠再拍，凌晨兩點收工，明天重複之前一天的操作，日復日年復年。
「是不停地十幾年都在做同一件事，農曆新年仲要做過年show，聖誕節要扮聖誕老人要說聖誕快樂。諗返轉頭，係咪人嚟㗎？咁犀利嘅！
「怎樣說呢？我覺得是個過程，即是你是個廚師，去街市買齊所有材料，在廚房煮煮煮，試好味道，然後上菜給客人。食完以後，骨都冇剩，你又怎去再吃呢？最好食的，我試過了！
「即是現場做戲，最精采的，我做過了，為何要重看？你說好看，多謝你。好簡單，一個大廚整到天花龍鳳，攞盡米芝蓮，出外可能只是吃個漢堡包。所以，賣花的人插竹葉。
「你日日自己like自己，唔……呢個鏡頭呢個表情非常之好，這個好靚仔這個七分面……死得啦！你自戀過頭啊！其實，每次拍戲每次感覺都不同；你又點知下部戲是甚麼呢？演得好其實也不是你的功勞，後面幾十人在幫你打燈。最好看的是我不是你，但歸功誰？後面那班人啊！我不過是前面的工具。」
是真的不懷念那個席捲全亞洲的香港電影電視劇的黃金年代嗎？
「我覺得每個年代每個行業都會經過這種洗禮。你說唐朝，唐詩都沒有了，有沒有人寫得好過李白？好過杜甫？冇啊！現在流行甚麼，好像是blogger吧。過去了就沒有了，你回頭望乜鬼？
「因為我們那個年代比較簡單，沒甚麼娛樂，只有翡翠劇場和八點半劇集，放工看電視就只有這兩個。現在，睬你都儍啊！上網又得錄影又得，一定要看你香港電視劇嗎？
「沒人肯入行，辛苦嘛。電視台有好多新演員，你想想要捱幾耐才可以成名，未成名還要keep住捱下去，意志真係好緊要。我成日講，早成名的，最後已經是謝霆鋒，之後還有沒有？周柏豪？張繼聰？
「我拍這部電影（《無雙》），由籌備到正式開拍都要幾年，是很長的時間。現在後生的，你要他出來做這行，拍一部戲可以拿幾多錢？你叫他怎樣儲錢買樓？就算不用給家用，你也要出來住啊陰功！好似黑仔（姜皓文）那些，在ATV捱到死，有幾可一個機會一年拍十幾部戲，是開心到不得了！之前他都會和我跑步，現在都找不到他，佢連死都唔得閒啊！一個藝人去到這個地步，是最輝煌的日子。就算拍死都要拍；你在乘風破浪時，就要踩着板順着它去。因為你不知幾時，忽然間，就沒有了。」
上山下山
「平淡是福。」周潤發說。
愛攝影，以前會拿着沉重的器材上山下山，有空的日子回家躲在黑房沖曬，拍得不盡人意，下次再去。現在他用手機，用付費的攝影app拍拍拍，也download了《我的天文台》，貪天文台在全港九新界有二十九支cam，安坐家中，看到喜歡的風景，cap下來在手機上校校對比度調調色彩，開心上半天。菲林呢？都在雪櫃。
古董車，都出清了。
「人都變了古董，你仲揸古董車？我自己分分鐘都拋錨啊！
「當然賣給喜歡古董車的人，就像貓貓狗狗，你照顧不來就送給愛護牠的人。有時見到曾經擁有的車，比以前更靚，開心啊！
「我同方中信講，你點會識着我這個朋友；第一次見面，就叫你賣車賣樓賣船，差在沒叫你賣埋老婆和女兒。一個人不需擁有太多，用唔到啊！
「我這個人『癲癲得得』的，沒壓力沒包袱，有時行完山都會到街市熟食中心食早餐，就是這樣，很平凡，是大家覺得不平凡箒。是不是大家諗太多……『喂，你做乜搭地鐵？』我有身份證點解唔可以搭地鐵？中國人呢或者香港人，會有自己一套體系，覺得你在這裏出生，有了錢就應該去到另外一層，是甚麼階層就要擁有甚麼物質，一層一層的，你不這樣做，就是不正常。點解你要坐巴士坐地鐵？我在尖沙嘴坐地鐵，砰一聲五分鐘到金鐘，但好多人要講身份象徵，係要塞兩個鐘，地位嘛。我不講這些，我講實際嘛輕鬆嘛舒服嘛。」
周潤發說，他是真心喜歡和不同的人自拍，是來者不拒，熟悉的陌生的，尤其是在山上，能遇上，總是個緣份。
「如果我可以令人開心，在於自己也是種福氣。這世界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假如你有一下開心，我就做了童子軍。」
帶不走的
關於緣份，周潤發說了一個在山上的奇遇。
某一年的大年初一，朝早七八點，他一個人在大東山，準備橫越雙東坳下梅窩，那個清晨，雲霧重重，四野無人，忽然在霧靄中出現一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女孩，沿着山路，慢慢的迎面而來。
「我個心沉了一下，感動到不得了。怎會是這個時間這個地方，應該一個人都沒有，我卻像見到了仙子，我捉着她合照，互相說聲新年快樂。然後她有她上大東山，我有我下梅窩。」
周潤發說，那天的感覺，還是如夢如幻。
「我覺得山上是個天堂。以前有段時間，我會在下晝帶兩個番薯或兩個蘋果、一樽水，在山上幾個鐘，有美景有風有雀鳥，很開心。
「愛行山，是因為七十年代在電視台拍外景，不停的拍拍拍，拍到天昏地暗，走勻新界每個角落，那時你每天眼瞓到不得了，不會留意周圍環境有多美；若干年後，我重回舊地。啊，這裏拍過某場戲，那裏和阿邊個曾經停留，好大感觸啊！那時可能這邊一棵樹都冇，嘩！現在咁鬼大棵！這邊可能空曠一片，現在變了高樓大廈。好感觸。」
這幾年，受郭富城的啟發，除了行山，更愛上跑步，搞得自己越來越忙。
「我60歲開始做運動，追回以前的時間。有人話，人會有120歲的壽命，那我就由第二個甲子開始，給我20年時間，會越來越fit的。我好有信心，就像日日跟自己的身體溝通，以前是沒機會。」
他形容，就像一部8x8的風琴移軸相機，微微的移動前板，慢慢的校正後板，漸漸把五勞七傷的糾正，做回一個四四正正的周潤發。
無憾
周潤發說，他近年愛在網上學習，學攝影藝術學Photoshop，甚麼都學。近來欣賞英國攝影師Michael Kenna的黑白攝影作品，用一部大底片攝影機，每拍一張照片，長時間曝光，像幅山水畫，天空的雲都霧化了。
「我個人鍾意靜，欣賞的，都是靜態風景。」
所以他沒有facebook賬號沒有微信，應該未聽過抖音。
「和我性格不合啊，我不愛喧嘩，不喜歡yeah yeah yeah V V V，又不會tweet。拍《無雙》時，連幾十年的煙癮都戒埋，以前戒了很多次，看醫生用戒煙貼都失敗，有一天從加拿大外景歸來，忽然不想抽，幾好，跑得快啲。
「我覺得自己是個好彩，好彩，好好彩的人。」
重要的事，可能真的需要說三次。
還會拍荷李活電影嗎？
「應該不會了，周太的條件幾辣。我是好彩的，電視電影都是，你有幾可去到荷李活拍西片。到國內開始有合拍片，我行進去又拍了部《臥虎藏龍》，跟國內導演張藝謀姜文都合作過，見識不同文化不同的人，做演員做着我，死而無憾啊！
「是開心。是感恩。」
Hair： Hair Culture by Tim LEE
Make up：江中平化妝室
似曾相識吧；是1986年《英雄本色》的經典一刻，是部令人懷念的電影是個令人懷念的年代。那年暑假，我在荃灣好景戲院和中學同學看午夜場，Mark哥在大銀幕的這個動作，已足以令全場觀眾哄然。
「其實，這幕是導演（莊文強）的情意結。戲裏面沒有。」周潤發說，當然電影有其他更精采的場面。
只是，有點失落。
是的，六七十年代出生的香港男性，對周潤發都有種莫名的情意結；會清楚記得他每個角色每句對白，意氣風發的失意落泊的。
周潤發說，他沒有甚麼情意結。電影如是電視劇如是愛好如是。不久之前，他愛拿着沉重的木製風琴相機一支三腳架幾十磅通山走，現在變成手機裏的攝影app。更久更久以前，他收藏一部一部的古董平治寶馬，現在有需要時坐地鐵巴士。
「有次行山，鮑姐（鮑起靜）問我，你那時有沒有看《上海灘》？我說當時TVB在『打仗』啊！我一直在趕拍，電視劇一直出街，你要我怎樣看？就算現在，一集都沒看過，演出如何？唔知啊。
「後來我知點解（自己會不看）嘞！原來何鴻燊開賭場自己是不賭錢的。做戲的人可以不看自己的戲。唱歌的人可以不聽自己的歌。」
眼前的周生坐在電影公司的梳化上從容不迫，茂密長髮加六呎瘦削身形，一對薄底跑鞋相當sharp醒，怎樣看，外表都比實際年輕很多。
看着周生再看自己，更加失落。
撰文：李志豪（《壹週刊》前總編輯）
攝影：羅錦波
不用回頭看
周潤發說，除了剛完成的，以前做過的電影他從來少看。至於電視劇，無論是百幾集的《狂潮》還是幾十集的《網中人》，更是真心的一集都沒看。不是刻意不看，只是劇集太長，時間太短。難忘的，只是那段黑暗日子。
「我現在是需要好長時間去準備一個角色。以前不用諗，一入廠就要講對白就要做，是將工作成為生活的一部份，就看你可不可以習慣，但體力上，我諗我現在已經唔得。」
當年，他的生活日常是這樣的：朝早六點在公司化妝，七點出外景，拍到晏晝，到彩虹吃午飯，食完入廠再拍，凌晨兩點收工，明天重複之前一天的操作，日復日年復年。
「是不停地十幾年都在做同一件事，農曆新年仲要做過年show，聖誕節要扮聖誕老人要說聖誕快樂。諗返轉頭，係咪人嚟㗎？咁犀利嘅！
「怎樣說呢？我覺得是個過程，即是你是個廚師，去街市買齊所有材料，在廚房煮煮煮，試好味道，然後上菜給客人。食完以後，骨都冇剩，你又怎去再吃呢？最好食的，我試過了！
「即是現場做戲，最精采的，我做過了，為何要重看？你說好看，多謝你。好簡單，一個大廚整到天花龍鳳，攞盡米芝蓮，出外可能只是吃個漢堡包。所以，賣花的人插竹葉。
「你日日自己like自己，唔……呢個鏡頭呢個表情非常之好，這個好靚仔這個七分面……死得啦！你自戀過頭啊！其實，每次拍戲每次感覺都不同；你又點知下部戲是甚麼呢？演得好其實也不是你的功勞，後面幾十人在幫你打燈。最好看的是我不是你，但歸功誰？後面那班人啊！我不過是前面的工具。」
是真的不懷念那個席捲全亞洲的香港電影電視劇的黃金年代嗎？
「我覺得每個年代每個行業都會經過這種洗禮。你說唐朝，唐詩都沒有了，有沒有人寫得好過李白？好過杜甫？冇啊！現在流行甚麼，好像是blogger吧。過去了就沒有了，你回頭望乜鬼？
「因為我們那個年代比較簡單，沒甚麼娛樂，只有翡翠劇場和八點半劇集，放工看電視就只有這兩個。現在，睬你都儍啊！上網又得錄影又得，一定要看你香港電視劇嗎？
「沒人肯入行，辛苦嘛。電視台有好多新演員，你想想要捱幾耐才可以成名，未成名還要keep住捱下去，意志真係好緊要。我成日講，早成名的，最後已經是謝霆鋒，之後還有沒有？周柏豪？張繼聰？
「我拍這部電影（《無雙》），由籌備到正式開拍都要幾年，是很長的時間。現在後生的，你要他出來做這行，拍一部戲可以拿幾多錢？你叫他怎樣儲錢買樓？就算不用給家用，你也要出來住啊陰功！好似黑仔（姜皓文）那些，在ATV捱到死，有幾可一個機會一年拍十幾部戲，是開心到不得了！之前他都會和我跑步，現在都找不到他，佢連死都唔得閒啊！一個藝人去到這個地步，是最輝煌的日子。就算拍死都要拍；你在乘風破浪時，就要踩着板順着它去。因為你不知幾時，忽然間，就沒有了。」
上山下山
「平淡是福。」周潤發說。
愛攝影，以前會拿着沉重的器材上山下山，有空的日子回家躲在黑房沖曬，拍得不盡人意，下次再去。現在他用手機，用付費的攝影app拍拍拍，也download了《我的天文台》，貪天文台在全港九新界有二十九支cam，安坐家中，看到喜歡的風景，cap下來在手機上校校對比度調調色彩，開心上半天。菲林呢？都在雪櫃。
古董車，都出清了。
「人都變了古董，你仲揸古董車？我自己分分鐘都拋錨啊！
「當然賣給喜歡古董車的人，就像貓貓狗狗，你照顧不來就送給愛護牠的人。有時見到曾經擁有的車，比以前更靚，開心啊！
「我同方中信講，你點會識着我這個朋友；第一次見面，就叫你賣車賣樓賣船，差在沒叫你賣埋老婆和女兒。一個人不需擁有太多，用唔到啊！
「我這個人『癲癲得得』的，沒壓力沒包袱，有時行完山都會到街市熟食中心食早餐，就是這樣，很平凡，是大家覺得不平凡箒。是不是大家諗太多……『喂，你做乜搭地鐵？』我有身份證點解唔可以搭地鐵？中國人呢或者香港人，會有自己一套體系，覺得你在這裏出生，有了錢就應該去到另外一層，是甚麼階層就要擁有甚麼物質，一層一層的，你不這樣做，就是不正常。點解你要坐巴士坐地鐵？我在尖沙嘴坐地鐵，砰一聲五分鐘到金鐘，但好多人要講身份象徵，係要塞兩個鐘，地位嘛。我不講這些，我講實際嘛輕鬆嘛舒服嘛。」
周潤發說，他是真心喜歡和不同的人自拍，是來者不拒，熟悉的陌生的，尤其是在山上，能遇上，總是個緣份。
「如果我可以令人開心，在於自己也是種福氣。這世界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假如你有一下開心，我就做了童子軍。」
帶不走的
關於緣份，周潤發說了一個在山上的奇遇。
某一年的大年初一，朝早七八點，他一個人在大東山，準備橫越雙東坳下梅窩，那個清晨，雲霧重重，四野無人，忽然在霧靄中出現一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女孩，沿着山路，慢慢的迎面而來。
「我個心沉了一下，感動到不得了。怎會是這個時間這個地方，應該一個人都沒有，我卻像見到了仙子，我捉着她合照，互相說聲新年快樂。然後她有她上大東山，我有我下梅窩。」
周潤發說，那天的感覺，還是如夢如幻。
「我覺得山上是個天堂。以前有段時間，我會在下晝帶兩個番薯或兩個蘋果、一樽水，在山上幾個鐘，有美景有風有雀鳥，很開心。
「愛行山，是因為七十年代在電視台拍外景，不停的拍拍拍，拍到天昏地暗，走勻新界每個角落，那時你每天眼瞓到不得了，不會留意周圍環境有多美；若干年後，我重回舊地。啊，這裏拍過某場戲，那裏和阿邊個曾經停留，好大感觸啊！那時可能這邊一棵樹都冇，嘩！現在咁鬼大棵！這邊可能空曠一片，現在變了高樓大廈。好感觸。」
這幾年，受郭富城的啟發，除了行山，更愛上跑步，搞得自己越來越忙。
「我60歲開始做運動，追回以前的時間。有人話，人會有120歲的壽命，那我就由第二個甲子開始，給我20年時間，會越來越fit的。我好有信心，就像日日跟自己的身體溝通，以前是沒機會。」
他形容，就像一部8x8的風琴移軸相機，微微的移動前板，慢慢的校正後板，漸漸把五勞七傷的糾正，做回一個四四正正的周潤發。
無憾
周潤發說，他近年愛在網上學習，學攝影藝術學Photoshop，甚麼都學。近來欣賞英國攝影師Michael Kenna的黑白攝影作品，用一部大底片攝影機，每拍一張照片，長時間曝光，像幅山水畫，天空的雲都霧化了。
「我個人鍾意靜，欣賞的，都是靜態風景。」
所以他沒有facebook賬號沒有微信，應該未聽過抖音。
「和我性格不合啊，我不愛喧嘩，不喜歡yeah yeah yeah V V V，又不會tweet。拍《無雙》時，連幾十年的煙癮都戒埋，以前戒了很多次，看醫生用戒煙貼都失敗，有一天從加拿大外景歸來，忽然不想抽，幾好，跑得快啲。
「我覺得自己是個好彩，好彩，好好彩的人。」
重要的事，可能真的需要說三次。
還會拍荷李活電影嗎？
「應該不會了，周太的條件幾辣。我是好彩的，電視電影都是，你有幾可去到荷李活拍西片。到國內開始有合拍片，我行進去又拍了部《臥虎藏龍》，跟國內導演張藝謀姜文都合作過，見識不同文化不同的人，做演員做着我，死而無憾啊！
「是開心。是感恩。」
Hair： Hair Culture by Tim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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