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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草紮火龍 老香港民間智慧長青網文章

2018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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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8年09月24日 07:23
2018年09月24日 07:23
新聞類別
副刊
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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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在狹窄的工作室內,吳江乾師傅把禾草一條又一條地紮上竹支,九月中,爭秋奪暑之際,中午時分依然熱得像個火爐,汗流浹背的他,雙手已無暇抹汗,只能讓汗水從臉龐一直流至頸項,再濕了汗衣。不足一百呎的小工作室內,這間只有他一人的血汗工廠,緩緩的運行着。
吳師傅的一輩子都在薄扶林村,居住、生活、工作,村中每個角落,都有着他的腳印。工作室容不下採訪的記者,他帶我們穿過附近新建的國際學校,走進村內,拐了兩個彎,穿梭於兩層的石屋之間,炊煙已起,飯香撲鼻。然後,我們走進了一個小花園,他和幾位村民在這裏開墾了土地,分成小格,閒來能夠種些東西消磨時日,亦會邀請年輕人來,試着用雙手和勞力,種出食物。
曾是生活必需品
花園一隅,有間小屋,是吳師傅貯存禾草的地方,他從屋中拿出一大個麻包袋,內裏塞着滿滿的禾草,「這是去年的,今年下過幾場大雨,收回來的禾草,曬了好一陣子也不夠乾,若禾草太濕會滋生昆蟲」。吳師傅最近五年也有跟長春社合作,長春社在塱原復耕,稻米用作食糧,餘下的禾草,正是每年中秋火龍紮作的主要材料,「我幫他們收割,他們就提供禾草給我紮火龍」。
南方人以米為食糧,但白米以外,關於稻的一切,很多人都沒有清晰概念,吳師傅用手一邊掃着禾草,一邊感慨:「早前到學校去分享紮火龍,問中四學生是否知道禾草哪裏來,竟有人答我是從超市買回來。」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歡笑過後,有心人卻是暗地淌淚,到底是甚麼原因令我們對最貼身的東西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每天吃進肚子的東西,其本身的形態,竟與我們如此割裂。
每一代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快樂與哀愁,孩子們不懂米的原型、禾草的來歷,是社會發展和轉型使然,然而,說五十多歲的吳師傅自小與禾草為伍,絕非誇張,「以前牛奶公司在薄扶林村後的山上養牛,用禾草餵飼牛隻,我們就拿禾草來玩、紮火龍」。
他入行四十年,禾草拿上手,立即知道好壞,紮火龍更是自學,回憶小時候從牛房拿到剩餘的禾草作玩具,是多麼理所當然,那個年代,沒有超市,只能靠山吃山,就地取材,一條火龍,就是渾然天成,那麼純粹而簡單。這些年來,薄扶林村的火龍,都由他主理,「40包禾草,能紮一大兩小火龍,早兩年全部都由塱原收回來,近年不夠,有一部份只能從內地買回來」。
眼前幾堆禾草,看來都差不多,問吳師傅大陸禾草和本地禾草有何分別,他立即用左手拿起一捆,再用右手緊握着然後由頭捋至尾部,除去禾草中多餘的部份,然後解釋大陸的禾草「色水」沒本地的好,因為大陸禾草被存放一段時間才運來香港,另外就是因為大陸稻田放農藥、防腐劑,「本地米是有機,你看見鳥兒和昆蟲都會食禾穗就知,牠們會食,我們食就安全了」。
一大包禾草,今天最大的用途,是紮火龍;從前生活簡樸,禾草卻是村民生活中的必需品,「很好用,禾草冬暖夏涼,可以織繩、紮食物、墊底防震,甚至能打碎做磚。」他指了指工作室的屋簷,就用了禾草圍在邊緣,能遮陽亦是裝飾品。可惜隨着本地米式微,禾草早已被塑膠或其他物件取代,我們早已遺忘了這種環保亦代表着民間智慧的物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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