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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圈人物:如何跟天皇巨星打交道?梁爾紋長青網文章

2018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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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8年08月01日 10:30
2018年08月01日 10:30
新聞類別
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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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書展賣書,最具星味的,應該是一眾寫真集。今屆,以楊思琦為首。跟天皇巨星的級數畢竟有着很遙遠的距離。
如果,你行書展,真會揭一揭書,或者,會留意到有本叫《遂心如爾》的散文集,作者叫梁爾紋,封面是劉德華、古天樂、鄭伊健、鄭秀文跟作者的合照,內頁更多。梁爾紋是寰亞傳媒集團的高層,跟明星打交道是職責需要。不用拿來示威吧。
「出動到天皇巨星,只不過希望借助他們的名氣,勸一勸大家放下。」梁爾紋曾患腦癌,於鬼門關前徘徊過,醒覺香港人不用有病,本身已經是一種病。看她的書,其實未必學懂如何跟天皇巨星打交道,除非,你眼中的天皇巨星,是你自己。
撰文:方俊傑
攝影:林德雄
關係大於一切
未加入林建岳的娛樂公司,梁爾紋是個娛樂記者。那個時代,入行做娛樂記者的,很多是基於迷戀偶像,粉絲心態。梁爾紋不是。「屋企窮,要被迫放棄學業,搵工做。我寄過好幾份求職信給不同行業的公司,就只有報社回覆。見完工第二日,已經通知我返工。薪水不算高,我記得是四千元一個月,已經很高興。到做了一段時間,上司才告訴我,聘請我的原因是人人也用白信封寄求職信,只有我的一封是紫色。」用紫色信封,因為之前用來寄歌迷信給Beyond,有剩。彷彿冥冥中自有主宰,是明星給她開了一條通往明星的路。梁爾紋一向相信緣份。


入行初期,未流行狗仔隊,記者與明星互惠互利。「真可以做朋友,互相支持,互相信任,甚麼說話也可以照直講,甚麼可以寫出來,甚麼不可以,清清楚楚,好開心。」開心時光過得特別快,轉眼便出現狗仔隊文化,還有寫臭文化。「狗仔隊都係為搵食,我自己接受不到,但明白。甚至做過。試過要等鄭伊健,我便索性打給他,約定出門時間給我們任影。」這還算跟蹤偷拍?「所以無法生存囉。」
不肯隨波逐流者,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梁爾紋舉個例子:溫碧霞在泰國出嫁,公司派她前往採訪,泰國地方大,如果沒有事前溝通,想影到一張溫碧霞結婚的照片,難度不可謂不高。「我跟她一早夾好時間位置,大家合作,符合我們的需要,順利完成任務。那批相片,你刊登不刊登?」在梁爾紋眼中,跟明星關係夠良好的話,何須辛辛苦苦等足幾日幾夜才有收成?問題是報喜的,沒有讀者再愛看,人人只愛爆炸性,特別是負面消息。「以前也有爆炸性的新聞,都是夾出來的,沒記者會挖人瘡疤,刻意寫衰一個明星。」到後期,在文字上整色整水加鹽加醋也不再足夠,直頭去到創作的程度,梁爾紋開始疲倦。「我也是受害者。有人寫過黎明溝中女,個中女就係我。」反正無法適應,一份工作連續做了14年,也悶,毅然辭職。那時,梁爾紋的職級已去到電影組組長,紙媒還未式微,相當冒險。
批判容易欣賞難
做報紙的娛樂記者,每晚凌晨12時後才收到工,大時大節永遠不可能請假,離職後,才發現自己失去了很多。「開心原來好簡單:看到黃昏時的天色,已經好開心;聖誕節能夠跟媽媽在香港周圍去,已經好開心。以前,日日在公司困死自己,根本沒有機會看看周圍。」有幾多個香港人不是這樣?
正打算休養生息之際,正在娛樂圈大展拳腳的林建岳,託人找梁爾紋,請她加入公司的宣傳部。「我即推。我都唔識,好驚,又不知道間公司的底蘊。」最終還是去了面試,甚麼也沒問,只問工作要不要擦鞋。要擦鞋的話,不用考慮。「我不是純真,我只是希望盡量講出真心話。」
可能是記者的通病。記者操控文章的生殺大權,大概只需討好自己的上司;宣傳人員則要請求他人幫手報道幫手推銷,原則上,態度應該要客客氣氣。「做記者係好威,最緊要學懂批判;調轉,做宣傳的,就要學懂欣賞。」或者因為太多記者太愛批判,才讓梁爾紋成功轉型。「林建岳問過我:『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我當然忘記了。原來是《無間道》一次私人慶功宴。導演劉偉強叫我去的,全香港沒有其他記者被邀請,只有我一個。林建岳很奇怪,印象深刻。」
說到底,就是勝在關係良好。《無間道》上畫的頭三個星期,梁爾紋天天在報章報道。「點解日日都寫《無間道》?大片,無論是朋友立場,報章立場,唔寫《無間道》,電影版還可以寫甚麼?」
快樂不快樂
係人都知人際關係重要,但不是人人也搞得好人際關係。跟一般人交朋結友尚且不容易,何況跟天皇巨星?「做人,最緊要真心。」
梁爾紋說,刻意奉承沒有用,誠實才是待人接物之道。要誠實到怎樣的地步?話說,劉偉強當年見到梁爾紋連寫《無間道》三星期,也奇怪,隨便問了一句:「你看了電影沒有?」正常來說,如果你想存心討好大導演,明明沒看,大概也會答句:「很喜歡齣電影啊。」梁爾紋偏偏實話實說,坦坦白白沒有看過,連寫三星期,純粹倚賴導演畀料。對待其他明星也一樣。「當他們是普通人,他們也要食飯,會開心,會不開心。其實,他們也希望被當成普通人,不用其他人一日刻意打十個電話去噓寒問暖。做朋友好,做甚麼也好,總要有界線,太熟絡的話,有甚麼秘密流出去,你很難洗脫嫌疑。」
所以,崗位轉換,角色不同,梁爾紋反而跟明星們保持了更多的距離。關係越來越親密的,是老闆。
香港的娛樂事業漸漸北上,梁爾紋本來也打算舉手申請返大陸發展。突然發現腦有腫瘤,確診是癌。她的散文集,大部份篇幅是有關復康後的心路歷程,其中一篇,講到林建岳二話不說承擔所有醫療費用,感激萬分。「是骨科醫生要求我去照腦,語氣很嚴重,我反而平靜,叫個醫生別太緊張。
「有病,總要接受,喊苦喊忽沒有幫助。我入手術室前,仍然無想過會死,是身邊人擔心,媽媽哭得要死。我很想跟她說:『別哭了,我會醒返的,我不會死。』只是已經被麻痹,說不出口。」
比較感觸的,是手術前夕出席女兒的小學畢業禮。「我很想還可以看到她的中學畢業、大學畢業。以前個世界好細,日做夜做,再沒有其他事,很少找朋友聚頭。懶理自己快樂不快樂,反正不快樂也是一樣的過。突然之間得了重病,快死了,才開始想人生究竟應該怎樣過?發病之後,中學同學、舊朋友紛紛找我食飯。他們沒有病,健健康康,卻個個也活得不快樂,愁眉苦臉,覺得世界沒有希望。我便想,自己是否可以為他們做一點點事?
「不用等到有病才重生的。」
大陸固然不能上去,未嘗不是好事。在香港出現的工作當然較少,才可以抽到空閒時間去行行沙灘踩踩單車行行山。「以前,放假也累到情願留在家,不肯外出啦。做人,是要記得愛惜自己。」
女兒的那些年
梁爾紋已離婚,跟女兒相依為命。單親媽媽很容易變虎媽,梁爾紋相反,相當佛系。
「能夠放眼世界,學到如何跟人溝通,已經很足夠。其他事情,由她自由發揮吧,逼也逼不來。」
梁爾紋相信上天自有安排。她記得女兒報考中學,其他前往面試的學生,人人手持一大叠資料,又學過法文又學過德文又有玩劍擊,她的女兒連一張證書也沒有。「間學校有很多學生爭相入讀,我個女問我:『得唔得呀?我們甚麼也沒有。』我答她:『咪博一博囉。』結果,居然可以得到第二次面試的機會。
「到第二次面試,我也要去見校長。我已經半邊身麻痹,不斷提醒自己一定要開到聲說到話。校長問我:『為甚麼要來這間學校面試呢?你個女可以直升的學校,也不差。』我只是反問了校長一句:『校長,你有看過《那些年》嗎?』我只想女兒在成長過程可以擁有像《那些年》的回憶。」可以直升的學校,是間女校;前往面試的學校,是間男女校。
結果,面試成功,女兒開開心心的正在營造將來的《那些年》。「有甚麼好擔憂呢?自自然然便會行出一條路。」未經歷過生死的一般家長,大概永遠不會明白這樣道理。
方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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