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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英雄一直自責四年來噩夢不絕長青網文章

2018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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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8年05月10日 06:37
2018年05月10日 06:37
新聞類別
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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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港首家傳媒直擊奪命沉船 三之二】
【蘋果日報】過去4年多來,死難者家屬一直在首爾光化門廣場進行悼念及抗爭。那裏設置了一個臨時焚香所,展示所有304名遇難者的遺照。記者拜訪當天,遇上生還者金成默在場向死者鞠躬。他在海難當天救了一名小孩,卻自責沒有救出更多的孩子,因而失眠、發噩夢,抱憾度日。
記者:蔡元貴
焚香所擺放着一對白洋燭,燭光上的天花板是藍天和星星圖案,還寫着:「記得這304位的我們,為了追究世越號的真相,和建立安全的社會,無法停下前進的腳步。」41歲的金成默就是本着這個目的,在今年4月24日開始絕食,要求南韓政府在即將展開的重新調查世越號事件中,把曾經參與第一次調查的人員剔除,以釋除家長的疑慮。
金成默沒有因為成功逃生而慶幸,原因說來話長。通宵航行的世越號,於4月16日早上開到珍島附近海域。當時金成默吃完早飯後,想想快到濟州了,便走上4樓的甲板蹓躂。當時渡輪就一下子側往一邊,然後事故就開始發生了。
難忘曾對話的遇難者
一開始他並不覺得是特別大的事故,因為當時船上的廣播還跟乘客說,只要待在原地不要動就沒事,船上乘客就待在原地。然後沒有多久,直升機就飛過來了,但是直升機當時並未有立即展開救援行動,只是用攝影機拍攝船上的情況。金成默和一眾乘客只好呆呆地等。
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得知直升機開始救人,4樓甲板上的人就開始互相推擠,走往直升機處。但是金成默眼見還有很多乘客被困在船艙內,就回頭設法救人。有人將窗簾捲起來做成繩索,想把被困的人救出來,又用滅火喉幫他們,不過,這時候船已經傾側得十分厲害,所以救人很難。
再過不久,船艙入水越來越嚴重。金成默說:「我最後一個救起的孩子只有3、4歲,裏面有人把他抱起來,叫着你們必須把這個孩子救走。我一抱起這個孩子,就被巨大的海浪沖出船艙外。」然後他把孩子交給其他協助救人的乘客,一個傳一個地將孩子救走了。
事隔4年多,災難仍歷歷在目。他說:「有一個學生當時對我說,叔叔,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又看見一個孩子沒有穿上救生衣,「我問他為甚麼你沒有穿救生衣,他說因為救生衣不夠,自己的給了別人了」。最終他們都遇難了,那些孩子的影像至今仍一直縈繞在金成默的腦海。
事發後不再見朋友
他自責地說:「當時聽到孩子沒救生衣,我並沒有把自己的救生衣脫下來給他。有孩子問我應該怎麼辦,我也未能回答他些甚麼。我總是會夢到,自己變成了這兩個孩子,向別人求救的時候,別人回頭就走了。」
直至現在,金成默仍然經常失眠。為怕影響工作,他並沒有服食安眠藥,而是選擇喝酒喝到醉倒入睡,「如果可以更加捨身去救別人的話,也許就不像現在這樣」。金成默的朋友和家人並沒有勸他放下,因為他根本沒有跟別人說過:「我自己心裏的內疚、傷痛,是沒辦法跟他們說的。我跟家人一起的時候都笑着,我不想得到別人的同情,也不想別人因為我而難過。2014年到現在,我已經沒有見過朋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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