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手記：被記者「提溜」的活菩薩

【明報專訊】內地的人大代表及政協委員，對境外媒體態度較不友善，境外記者接觸他們的重要手段就是在大會堂「扑咪」。這需要考驗記者認人的本事，不過今年較為反常，就算認得這些代表委員，他們也往往拒絕受訪匆匆離去。更為離譜的是一些人得知記者屬境外媒體，嚇得連名片都不敢接。今年幾乎沒有代表委員「放炮」，大概可由此感知言論環境的緊張。


境外媒體「扑咪」難過登天

除了「扑咪」之難，還有就是為了採訪，記者也只能忽略禮數。北京本地人約見有句老話，「三天是請，兩天是叫，當天是提溜」，這句話的意思是，約人會面最少提前3天那才是「請」，提前兩天已是沒有禮貌，當天要求見面，那就是強行把對方從家裏「拎」出來了。這個規矩，北京市民大都知曉，不算特別熟絡的普通朋友也往往願意遵守。不過正因這個「老禮」，記者想找消息人士時往往需要經歷一番心理鬥爭。


兩會採訪的時間及任務安排經常變動，約了消息人士，卻與需要「扑咪」的時間衝突。爽約本就不太禮貌，「當天是提溜」更是常記在心。萬幸的是，記者約見的消息人士大都熟識多年，多少有點私交；當天「提溜」只需要解釋一下「因工作需要」也能得到理解。


想起那些就算被記者圍堵「活捉」卻不開金口的代表委員，被記者「提溜」卻仍願見面的消息人士真是活菩薩！代表、委員對國脈民瘼保持緘默，消息人士卻心繫國計民生、廟堂和江湖之間，人和人的差距怎會那麼大呢？

明報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