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政府身有屎 土地維權路遙 學者﹕官員當年或有份侵吞賤賣

【明報專訊】陸豐烏坎村在2011年第一次土地維權勝利後，一人一票選舉村委會成員，被視為中國農村民主選舉里程碑之一。但選出來的村委會多年來未能如願討回土地，村民感到非常失望；近年維權領袖又不斷遭打壓，亦讓村民感到徬徨。內地學者稱，當年許多官員可能參與侵吞賤賣烏坎土地，因此地方政府並不願意為烏坎解決問題。


明報記者

烏坎村民為土地舉行維權運動，付出了沉重代價。當年帶領村民維權抗爭的烏坎「四君子」中，有3人被控貪污等罪入獄，另一名村代表莊烈宏亦遠走美國避禍，現在連村書記林祖戀亦因受賄等罪判刑。村民雖感到徬徨，但「土地大過天」，他們不屈不撓堅持在村內遊行抗議80多天，直到昨天被公安攻入村內。


一直關注烏坎維權的北京新啟蒙公民參與立法研究中心熊偉對本報表示，在烏坎追討土地方面，廣東省政府做了許多工作，尤其是汪洋時代，給予村民很大幫助。但陸豐政府則對解決烏坎問題並不積極，「主要是當年許多官員，可能參與了烏坎土地被侵吞或賤賣活動之中」。


熊偉指烏坎土地遲遲未解決，村民內部也有一定問題。烏坎選舉後並沒有建立制衡制度，令權力過分集中在林祖戀身上，雖然他也很想討回土地，但始終個人能力有限，而且林也過於相信地方政府。在維權後期，村民的一些做法也失去了外面知識分子的支持。熊偉認為，在沒有人提點下，作為農民始終有局限性。


村地面積 村民政府各執一詞

烏坎村的土地面積一直是村民與政府爭拗的焦點，村民認為烏坎擁有12,000畝土，但政府則認定只有7000多畝。熊偉表示，土地劃界有歷史原因，過去土地都是國家擁有，村與村之間無明確劃界；還有一些土地，在經過多次買賣後，就算開始時不合法，到後來也變得合法了。認為這有地方政府和當年村委會暗箱操作等的問題存在，只要政府肯公開，其實問題是可以解決的。


廣州市社科院高級研究員彭澎亦表示，農村土地問題近年困擾中國，村民土地被賤賣或被村官私賣，是否能追回這並不能一概而論。如果土地已使用或是有了建設，要把土地權拿回來似乎不切實際，但可以給予村民補償會更合理一點。


民主實踐乏推廣 農村多賄選

對於烏坎一人一票選村委會，彭澎認為不應給予過高評價。他指中國農村大部分地方都有賄選情况，而且村裏往往都有幾股宗族勢力，中央高層亦都清楚，因此會派員到場指導，「如果不指導，可能會有賄選，但是指導的話，村民可能會認為有包辦選舉的舉動。」他表示，這令政府也處於兩難之地；在中國， 對基層民主實踐的宣傳和推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