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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文章】今年的美國大選一如既往地成為熱點，特別是共和、民主兩黨大會的結果和之後的氣氛，將輿論推向新的高潮。迄今為止，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將當選，很有可能是多數人的判斷，而且他們中的多數甚至也會希望希拉里明年入主白宮。本人目前也基本同意這個判斷，一些看法也是在這個判斷基礎之上。
每當美國總統大選，都會有很多看點，這與美國的世界影響力、美國的政治透明度和美國民主的獨特形式等都有關係。每名觀察者都有各自的關注，筆者比較在意的是3個方面。
希拉里已經創造奇蹟
首先，不論希拉里和特朗普兩者誰成為最終的勝利者，希拉里已經創造了奇蹟：她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被民主黨推出的女性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在繼續奮鬥，如奧巴馬夫人米歇爾在民主黨大會上演講所說，就是要打碎頭頂上那塊脆弱的「玻璃天花板」，成為美國歷史上第一位女性總統。米歇爾的演講使民主黨擁躉們激情澎湃，除了它的確精彩之外，更重要的是反映了一大批美國人的觀念在民權運動的影響下，更能夠接受多元和包容的選擇：在選擇一次不是白人的總統後，再選擇一名女性。這對觀察和深刻理解美國社會的歷史性變遷，是有重大意義的。
另外，希拉里是一名明確而堅定的女權運動支持者。在克林頓政府期間，她曾以總統夫人的身分，積極參與美國和世界的女權運動。這裏無意突顯希拉里的性別，這有悖美國的「政治正確」。不過客觀的看，她的從政生涯和不斷的成功與失敗，都會被視為二戰後興起的女權運動達到的高度和影響的範圍。如果她這次能成功問鼎白宮，對於美國社會甚至對世界的女權運動，都會產生重要的影響，包括對過去廣大參與者的奮鬥的肯定與回饋，以及對未來女權運動給予非常積極的推動。可以預見，人權領域的女權問題將會突顯，這對國際政治會有什麼影響可拭目以待。
對美國政體自我糾錯的真正考驗
以上是說希拉里如果贏了的話，實際上特朗普在共和黨激戰中勝出的過程，在很長時間裏佔據着諸多媒體的大版面。隨着他在黨內競選中節節勝利，這匹黑馬逐步迫使共和黨的許多大佬們接受他作為黨代表挑戰希拉里，儘管看上去有些勉強。分析家們對這種局面已經給予足夠的關注和不乏深刻的評論，例如特朗普的勝利「代表了美國下層對精英的憤怒和反抗」，反映了「美國社會日益尖銳的貧富差距和不公」、政治上的「左、右派愈來愈分化」等等。依據這些分析評論，可以說無論特朗普最終的成敗，都是美國這種多元社會和民主政體糾錯的一種表現；他在共和黨內競爭中勝出被稱為一種重大的「社會現象」毫不為過。未來的美國新政府能否重視和回應大批公眾通過支持特朗普這樣尖銳批判「政治正確」的候選人所表達出來的訴求、不滿甚至憤怒，才是對美國政體是否能夠自我糾錯和有生命力的真正考驗。
在中國看美國大選，當然尤為關注的是大選結果將對中美關係產生何種影響。奧巴馬任期已經出現了冷戰後沒有過的現象，即在克林頓、小布殊兩個總統各自8年的任期內，中美關係都是從最初的惡化逐步走到後來的穩定、改善甚至大幅發展。比較奧巴馬任內，則是一個反向演變的軌迹。所以美國新總統上位後，其對華政策的指向以及能否採取措施穩定和逐步改善中美關係，成為重要的看點。從目前的情况看，做出樂觀估計的理由不多。客觀地說，在包括中國在內的東亞繁榮過程中，美國對地區提供的國際公共產品既有安全的，也有市場的。現如今特朗普在競選中表明，他既不想提供安全，也不想提供市場；希拉里的以往表現似乎證明，她更關注地區的安全事務，但也會在經濟上採取強硬政策，這看起來更像是霸權主義。
要穩定中美關係 確需未雨綢繆
從中國的角度看，希拉里與特朗普的不同是，後者在地緣政治鬥爭中更傾向孤立主義，這或許對減輕中國的安全壓力有好處；但他在經濟方面的好鬥和毫無處理國際危機的經驗，加上選舉中表現出來的率性，則可能破壞經濟合作這塊比較實在的中美關係壓艙石。相比較而言，希拉里可能更會引起中國的警惕。不過換個角度，一個政策比較有連續性的美國政府和有長期從政經驗（包括同中國領導人一起處理雙邊關係中棘手問題）的領導人，其政策和行為更容易預測，從而比較有利於規避或預防危險的局勢，如果不是斷定中美關係已經是無可挽回的零和博弈的話。總之，要穩定中美關係，的確需要未雨綢繆了。
作者是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
每當美國總統大選，都會有很多看點，這與美國的世界影響力、美國的政治透明度和美國民主的獨特形式等都有關係。每名觀察者都有各自的關注，筆者比較在意的是3個方面。
希拉里已經創造奇蹟
首先，不論希拉里和特朗普兩者誰成為最終的勝利者，希拉里已經創造了奇蹟：她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被民主黨推出的女性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在繼續奮鬥，如奧巴馬夫人米歇爾在民主黨大會上演講所說，就是要打碎頭頂上那塊脆弱的「玻璃天花板」，成為美國歷史上第一位女性總統。米歇爾的演講使民主黨擁躉們激情澎湃，除了它的確精彩之外，更重要的是反映了一大批美國人的觀念在民權運動的影響下，更能夠接受多元和包容的選擇：在選擇一次不是白人的總統後，再選擇一名女性。這對觀察和深刻理解美國社會的歷史性變遷，是有重大意義的。
另外，希拉里是一名明確而堅定的女權運動支持者。在克林頓政府期間，她曾以總統夫人的身分，積極參與美國和世界的女權運動。這裏無意突顯希拉里的性別，這有悖美國的「政治正確」。不過客觀的看，她的從政生涯和不斷的成功與失敗，都會被視為二戰後興起的女權運動達到的高度和影響的範圍。如果她這次能成功問鼎白宮，對於美國社會甚至對世界的女權運動，都會產生重要的影響，包括對過去廣大參與者的奮鬥的肯定與回饋，以及對未來女權運動給予非常積極的推動。可以預見，人權領域的女權問題將會突顯，這對國際政治會有什麼影響可拭目以待。
對美國政體自我糾錯的真正考驗
以上是說希拉里如果贏了的話，實際上特朗普在共和黨激戰中勝出的過程，在很長時間裏佔據着諸多媒體的大版面。隨着他在黨內競選中節節勝利，這匹黑馬逐步迫使共和黨的許多大佬們接受他作為黨代表挑戰希拉里，儘管看上去有些勉強。分析家們對這種局面已經給予足夠的關注和不乏深刻的評論，例如特朗普的勝利「代表了美國下層對精英的憤怒和反抗」，反映了「美國社會日益尖銳的貧富差距和不公」、政治上的「左、右派愈來愈分化」等等。依據這些分析評論，可以說無論特朗普最終的成敗，都是美國這種多元社會和民主政體糾錯的一種表現；他在共和黨內競爭中勝出被稱為一種重大的「社會現象」毫不為過。未來的美國新政府能否重視和回應大批公眾通過支持特朗普這樣尖銳批判「政治正確」的候選人所表達出來的訴求、不滿甚至憤怒，才是對美國政體是否能夠自我糾錯和有生命力的真正考驗。
在中國看美國大選，當然尤為關注的是大選結果將對中美關係產生何種影響。奧巴馬任期已經出現了冷戰後沒有過的現象，即在克林頓、小布殊兩個總統各自8年的任期內，中美關係都是從最初的惡化逐步走到後來的穩定、改善甚至大幅發展。比較奧巴馬任內，則是一個反向演變的軌迹。所以美國新總統上位後，其對華政策的指向以及能否採取措施穩定和逐步改善中美關係，成為重要的看點。從目前的情况看，做出樂觀估計的理由不多。客觀地說，在包括中國在內的東亞繁榮過程中，美國對地區提供的國際公共產品既有安全的，也有市場的。現如今特朗普在競選中表明，他既不想提供安全，也不想提供市場；希拉里的以往表現似乎證明，她更關注地區的安全事務，但也會在經濟上採取強硬政策，這看起來更像是霸權主義。
要穩定中美關係 確需未雨綢繆
從中國的角度看，希拉里與特朗普的不同是，後者在地緣政治鬥爭中更傾向孤立主義，這或許對減輕中國的安全壓力有好處；但他在經濟方面的好鬥和毫無處理國際危機的經驗，加上選舉中表現出來的率性，則可能破壞經濟合作這塊比較實在的中美關係壓艙石。相比較而言，希拉里可能更會引起中國的警惕。不過換個角度，一個政策比較有連續性的美國政府和有長期從政經驗（包括同中國領導人一起處理雙邊關係中棘手問題）的領導人，其政策和行為更容易預測，從而比較有利於規避或預防危險的局勢，如果不是斷定中美關係已經是無可挽回的零和博弈的話。總之，要穩定中美關係，的確需要未雨綢繆了。
作者是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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