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評﹕哮喘豬肉流入市面 部門人員失職所致

【明報社評】「哮喘豬」事件，食物及衛生局長高永文很快就作出了「政府機制上把關的責任」的結論，向公衆致歉，並表示考慮賠償給受影響商號，事態很快平息。今次危機處理收效顯著，不過，高永文的說法，基本上把肇因推給制度，並未正視個別部門人員失職等根本問題，這種官官相衛甚或包庇下屬的心態做法，政府不可能因而汲取教訓，官員處理份內工作也不會轉而積極進步。


機制簡單權責清晰

政府不應包庇混淆

這件事涉及兩個部門，機制簡單，權責清晰明瞭。豬運抵上水屠房，一般在清晨開始，到上午9時，豬肉買手開價競投，同時漁護署人員開始檢疫工作，抽驗豬的尿液樣本；豬約由翌日凌晨1時起屠宰，在此之前，漁護署人員會有檢疫報告通報食環署人員，然後食環署衛生督察檢驗屠宰後的豬殼，蓋上「政府檢驗」藍色蓋印，就可以運往市場銷售。這個程序簡易清楚，一貫行之有效，然則上周四清晨4時至周五凌晨1時發生了什麼事，導致40頭含哮喘藥的豬屠宰後運到零售點，供市民購買？從已知過程，不難查明。


據已知情况，上周四晚上約10時，漁護署初步報告抽驗涉事批次319頭內地豬的尿液樣本，發現有哮喘藥殘餘，會進行覆檢，並已通報食環署；到周五凌晨3時，漁護署正式確認豬的尿液樣本含有哮喘藥，即使如此，這批次的豬已經屠宰了59頭，其中40頭運出了屠房。若這個過程屬實，說明漁護署人員盡了職責，反而是食環署人員收到漁護署初步驗出豬的尿液樣本有哮喘藥之後，為何屠房仍然開始屠豬？這是問題所在。由於過程清晰簡單，這是高永文局長很快就斷定肇因和致歉的原因。


從已知情况看來，豬的檢疫機制無問題，有足夠時間讓漁護署和食環署人員按程序工作，而「哮喘豬」仍然流入市面，可以肯定問題出在工作人員失職，未按程序辦事，而食環署人員須負責的可能性較大。高永文局長說的「政府機制上把關的責任」，所謂「把關」涉及人，雖然可解讀為有「人的責任」的含義，但是不明確點出，仍然與機制混為一談，這般取態，或許是宅心仁厚，展示愛護下屬，不過，也可能被視為存心包庇而混淆視聽。


五豐行處理事故

與香港社會脫節

歷來政府就部門人員的工作疏失，大多歸咎機制程序，與人員無關，部門人員在這種「都是制度的錯」的官場文化氛圍之下，就規避責任都成為「人精」，試看導致39人罹難的「南丫海難」、數十年來不知道市民喝了多少鉛水等，都是大事，不過，包括海事處、水務署、房屋署等在內的部門官員，並無任何一人被追究責任，政府最高層官員說都是制度問題，若要個別官員負責，並不公平，云云。可見部門官員推卸責任，源頭在政府最高層，正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就是部門官員不斷失職，由市民承擔惡果的根源；只是，這樣的官場文化，政府管治如何進步，良好管治也無從說起。


今次「哮喘豬」事件，事態那麼簡單清晰易明，而高永文局長仍然講得含混不清，就是折射出這種官場文化的「精粹」。關於此事，只是個別人員失職，只要「執正」人事，嚴加監管和要求，問題就解決，毋須找地方讓4000頭豬過夜檢疫才屠宰，這是浪費資源，只須追究失職責任和加強管理就行了，無必要阿茂整餅。


「哮喘豬」流入市面之後，五豐行提供零售商名單，讓食環署封存和銷毁哮喘豬肉，部分商號聲稱售賣的豬肉並非來自五豐行，卻仍然被封存，無端招致損失，這有可能是五豐行的資料混亂，誤導了食環署人員。五豐行在供港主副食品擔當重要角色，歷來事故，其管理層都停留在「我自為之」狀態，鮮有向公衆解釋交代，今次事件，五豐行負責人也沒有說明為何進口江西「哮喘豬」；這家公司與香港社會脫節，情况繼續下去，只會使港人對內地的觀感，更趨負面。由此而引起的誤會，完全可以避免。五豐行融入香港社會，可減少誤會，當局於此不宜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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