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濼生﹕替過度金融下定義

【明報專訊】香港是世界領先的環球金融中心。2013年金融服務在本地生產總值佔16.5%。2000年至2013年在金融服務的就業人數增長了37%，產值增加110.7%。同屬四大支柱行業的旅遊業，則大異其趣，就業人數增長了133.9%；產值增加了241.6%，卻仍只佔本地生產總值的5%。2013年金融服務為231,700人提供職位，旅遊業卻為269,700人提供就業機會。


近期旅遊業走下坡，金融業卻尚算不錯。如果香港今年有實質增長，相信除基建和建築外，金融業應仍有實質貢獻。


然而近年有經濟學者提出過度金融之說。本來，金融服務對實體經濟幫助可以非常巨大，因此筆者對內地流行的指金融服務為虛擬經濟的說法並不認同。筆者同意學者Ross Levine 指金融服務有集資、風險管理、促進企業管治、改善資源配置效率等功能。然而，像很多好東西，過多可以反而不美。然則怎麼樣的金融服務謂之過多？


學生冷待科技 阻礙經濟轉型升級

有論者指金融服務業吸引大量優秀人才，卻多以致力於「搵真銀」，而未必真正關心如何更好地服務社會。有研修工程能力的人，不報結構工程土木工程電機工程而去讀金融工程（financial engineering） ，開創的金融產品複雜之餘內含風險更難以估計，對改善實體經濟的風險管理和企業管治毫無幫助。2008年全球金融海嘯多少與金融結構產品有關。聰明人燃燒生命去協助企業和政府「走精面」規避監管，遮掩過度槓桿。此之謂過度金融。


有論者指現時STEM （Science, Technology, Engineening and Mathematics）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人才非常短缺，大大阻礙科技創新，亦大大影響了經濟的轉型升級。以前這些課程要優資生才能有機會獲錄取。今天優資生都熱中金融冷待科技。此之謂過度金融。


金融界巨頭薪津過多 影響社會凝聚力

金融服務業工資高獎金高，若適可而止和與對社會貢獻掛鉤本來沒有問題。但一些金融服務業巨頭薪津以億元計。BlackRock 的總裁Larry Fink 2015 年的收入達2580萬美元即逾兩億元。這樣的收入容易引起不滿，影響社會凝聚力。以色列今年通過了新法例，保險公司高層個人年總收入不得超過250萬錫克爾，即約500萬港元、或機構最低薪僱員收入的44倍，建議在國會獲一致通過。


光由香港限制金融服務業高層的薪津對本港金融服務業的競爭力當然不利，但全球而言業界亦必須正視社會的不滿，尋求解決的辦法。美國 Dodd Frank Act 現已有新法例要求金融機構公布最高收入者與公司總裁以外收入中位數的比例，希望業界有所收斂。


嶺南大學兼任教授

[何濼生 濼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