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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墨風骨——劉國玉的中國畫藝術長青網文章

2016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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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6年07月23日 06:35
2016年07月23日 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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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今年三月底,澳門基金會主辦的《劉國玉焦墨山水作品展》在澳門陸軍俱樂部展覽廳成功舉行,得到了澳門文化藝術界和收藏界的高度讚賞和熱烈追捧。實際上,近年來,劉國玉書畫作品先後在香港城市大學、廣州暨南大學、珠海市博物館展出後,已漸漸引發了社會各界的關注和重視。著名藝術評論家張演欽更以「劉國玉:嶺南畫壇的振拔者」為題,論述劉國玉在當今畫壇的價值和意義。


不幸年代 受盡煎熬

劉國玉老師生活在遠離都市喧囂的翁源,傍山依水,山青水綠。生活雖簡單冲淡,而他的藝術卻是厚重渾樸。有意思的是,當我第一次站在他的畫作面前的時候,面對磅礴大氣的作品,內心想像劉國玉形象,肯定是魁梧高大。而當劉國玉迎面走來的時候,卻是一位體瘦單薄,面容清秀,而且還是一個挺風趣幽默的老頭。


上世紀五十年代末,劉國玉考上了廣州美術學院附屬中學。從小打下的古文和書法功底,使他在同學中脫穎而出被選為班長,並受到同學們的追捧。那個不幸的年代,給了劉國玉人生的急劇轉變。一九六二年,根據學校的安排,劉國玉到學校食堂幫着幹雜務,好心的大師傅們可憐他捱餓堅持讀書畫畫,偷偷地多送了他幾斤飯票,多給了他幾塊鍋巴,誰知被人發現了。在這個大階級鬥爭的年代,劉國玉就這樣被送回了粵北老家翁源。在貧困山鄉深山老林耕田伐木度過了十七年苦力煎熬歲月。寶貴青春為浩劫所吞噬。當劉國玉重新在畫壇出現的時候,人們看見的已是一位飽經風霜、性格堅毅、才華依舊的中年畫家。如今,生活的艱辛早已化作幽默和風趣。在談笑風生中,呈現出自信和從容。


所謂「藝多不壓身,藝高人膽大」。一個舞台,既然無法滿足一個人才能的施展,那麼他必然要開疆闢土,拓展自己舞台,以展餘才。


賣畫補助詩書畫院

劉國玉原本的身分就是一位畫家、一位詩人。由於他對教育的重視,讓他又多了一個身分——翁山詩書畫院院長。


為了建翁山詩書畫院,曾幾何時,劉國玉隻身一人,東奔西跑,東拼西湊,募集了兩千萬元人民幣。但是兩千萬元,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此後維持正常的運作,更是一個龐大的開支。為此,劉國玉需要投入的只會更多、更大:「政府每年給我們撥款三十萬元,但我們詩書畫院去年(二○一四年)的開支是一百多萬元。這裏面當然還有很大的差額空缺,這個空缺一部分是靠我賣畫填補。當然,社會上還有熱心人的贊助。不過,人家雖說是贊助,但我也不好意思讓人家白贊助啊,還是要畫些畫去送送人家嘛!」


是什麼樣的信念?什麼樣的理想?讓這個瘦弱書生,僅靠自己這雙無寸鐵之力的手,支撐起和維持起這個「翁山詩書畫院」?

我們知道,劉國玉是一位典型的傳統中國知識分子。一方面,他深愛着中國傳統文化;另一方面,對中國文化的前景又深感焦慮。劉國玉說:「中國傳統文化,在經過這一百多年的『自殺』與『他殺』……在文化上,現在也需要撥亂反正。」但是,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因此,劉國玉希望通過翁山詩書畫院,能以群體的力量更好地弘揚中國文化,盡自己的力量,讓中國文化的發展前景更加廣闊更加光明。


所以說,翁山詩書畫院,是劉國玉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責任感,也是一個文人內心使命感召喚的使然。也可以說,翁山詩書畫院,是劉國玉的信仰。為了這個信仰,劉國玉願意付出遠遠超出一般藝術家所應支出的精力和範圍。


選擇「潤含春雨難」之路

劉國玉認為潘天壽、李可染、張仃當時這些畫家都非常反對只是模仿西方學習美術的方法。認為中國畫已經形成了自己一套系統的、完善的學習體系。中國畫有中國畫的體系,西洋畫有西洋畫的體系。不能因為西洋畫的體系進來,就把中國畫的體系給改造沒了。這個是解放後藝術教育體系的問題。


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中國的藝術環境不僅面對國內的政治壓力,還必須面對西方繪畫特別是藝術觀念的擠壓。劉國玉指出:「當時,李可染、張仃、羅銘、趙望雲組織了一批國畫家,到全國各地去寫生。這在當時是很了不起的一大舉動。因為,當時的主流聲音,就說中國畫不能寫生,中國畫脫離現實。這批畫家通過寫生創作並在北京舉行寫生作品展覽對這種聲音做一個積極地回應。你說不能寫生我就專門寫生給你看。你說中國畫不能畫大畫,潘天壽就專門畫大畫給你看。中國畫,也能表現現實……」


劉國玉年輕時在廣州美術學院附屬中學學習西洋畫,現在他更有底氣地說:「我們整個美術界,可以說被西洋畫給搞壞了。」所以,劉國玉要賦予翁山詩書畫院的使命,以「詩」為文化,以「書畫」為藝術,以「文化」統領「藝術」,以「詩」統領「書畫」,故取名「翁山詩書畫院」。劉國玉認為文化是藝術的精神血脈,詩書畫印一體是中國藝術的最大特色。


對於焦墨畫,劉國玉是如何理解?怎樣的解讀?對於這個問題,劉國玉特意給我們寫下這麼一段話:「焦墨畫是繼承中國畫筆墨傳統中最精純、最樸素而又能演繹筆墨無窮性的新課題。它體現的是普世經典——『黑白是永恆的經典』、『知白守黑』和『樸素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的哲學理念。是對中國畫具有挑戰性的繼承與弘揚。」其表現方法的難度極大,令畫家望而卻步。


所謂的「挑戰性的繼承與弘揚」就是這「潤含春雨」。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焦墨畫想表現出「潤含春雨」的藝術效果,是歷代焦墨畫家的共同難題。


這是焦墨畫材料所決定的。濃墨之極為焦,由於不借助水的滲透,以乾筆、枯筆、濃墨、重墨的表現形式,無疑更適合表現蒼茫荒寒、渾厚濃郁,更加適合表現北方山水的曠達遼闊、雄健陽剛之美。所謂「乾裂秋風容易,潤含春雨難」,所以歷代的焦墨畫家,都是以「乾裂秋風」,表現北方的蒼茫雄健的山水。而劉國玉的焦墨畫,偏偏知難而上,選擇「潤含春雨難」之路,特以表現鬱鬱葱葱的嶺南丹霞山水。


探索如何「知白守黑」

劉國玉云:「一方水土也養育這個地域的藝術個性。嶺南山水的最大特點就是『潤』,就是杜甫所謂的『元氣淋漓障猶濕』,如何以焦墨、黑墨,以乾筆、枯筆來表現潤,如何『知白守黑』,這就是我的探索課題。」「我為什麼要選擇焦墨畫。焦墨畫在古代僅僅作為一種技法而存在。很多的畫家都有用焦墨,但傳統畫家都沒有將焦墨畫提升用到體系的高度、一個獨立畫類的高度。就像山水畫一樣,一開始是作為人物畫的背景的,到了唐朝,山水畫才獨立出來,到了宋代,山水畫成為重要的畫科,至今還是中國畫最大的一科。」


此話道出了劉國玉的另一個探索課題——將焦墨畫系統化、體系化、獨立化。


在畫史上,當代的畫壇大匠張仃先生是繼清初的程邃、石濤、八大山人以及近代的黃賓虹等人之後對焦墨山水的發展具有重大貢獻的人物,是現當代焦墨山水的引領者和開拓者,他是在「文革」厄難中開始焦墨寫生實踐和研究,一發而不可止,寫生作品數以千計,可惜已到耄耋之年,已來不及作理論總結和更進一步研究,只能將焦墨探索、開掘、發展的使命委之後人。


這個已經並不年輕的後人,還在焦墨畫這一條路上邁步前行,他將走到更深、更遠、更黑。


中國藝術家經歷了千年的耕耘,焦墨畫起步較晚,但在劉國玉等人嘔心瀝血耕耘下,已幡然茁長成一棵如蓋的大樹,並散發出其強大的自信和藝術生命力!

(本文圖畫由劉國玉先生提供。文章曾重點參考葫蘆里刊於《今日頭條》文章《玄之又玄——〈葫蘆大仙〉與你一同走進劉國玉的焦墨天地》)


■個人檔案

劉國玉,翁山詩書畫院院長、韶關大學客座教授、暨南大學客座教授、上海交通大學海派文化研究所特約研究員。苦行僧式的藝術追求,深厚的文化沉積,更使他的焦墨山水畫成為一座高峰,那酣暢的筆墨,雄健的骨力,深蘊的意境,磅礴的氣度震人心魄。觀其畫作後,張仃大師題辭曰:「氣象渾穆,魄力雄強。」冰兄大師揮毫讚云:「筆酣墨暢頌山魂。」劉國玉先後在廣州、韶關、香港、珠海、澳門等地舉辦個展。至今出版著作有:《劉國玉詩書畫集》、《焦墨風骨》、《井觀居詩稿》、《翁山翰墨》(合集)、《煮過的靈魂和煎過的河山》及《山居觀道——劉國玉焦墨山水作品選》等。代表作有:《樂章》、《奏鳴圖》、《峽谷鳴瀑圖》、《蒼蒼暮山碧》、《蒼林》、《蒼煙橫翠微》、《層巒聳翠圖》、《故園溪聲圖》、《南國雨林系列》、《瑞雪》、《山居》、《望岳》、《未成曲調先有情》、《丹霞風骨圖》、《老屋圖》、《高峽雲崖》、《蒼山之魂》、《山之脊樑》等。


特約主編:潘耀明

責任編輯:張志豪

編輯:屈曉彤

文:于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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