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文章】自教改以來，教育業界一直爭取提高「班師比」，以改進教學質素，可惜政府不斷以短期撥款的方式來資助學校，學校只可以一兩年的合約方式來聘請人手。他們不單沒有如編制教師的薪金、公積金制度，解僱門檻更是低得很，影響行業生態。本年4月27日教育局以書面回覆葉建源議員的書面質詢，指出「如學校基於實際運作需要及預計未來數年人手需求波動等因素」，教育局容許學校聘請具合約時限的正規教師；而且筆者曾聽過官員說，學校如一般中小企，有短期一兩年合約員工實屬正常。這不禁令人懷疑政府認同短期合約制度能改善教育質素，以致局方拒絕增加編制教師數目。
現時香港愈來愈少沒有合約時限的工作（俗稱「長工」）。打工仔慣於在這種合約狀態下工作，容易視之為常態，認同「長工」必養懶人，於是難以明白為何偏偏教師要得到「長工」之恩待。
走筆至此，深覺「市場化」對於提升競爭力及效率已成迷思。筆者索性把這迷思當成王道，將之運用於警隊上，讓讀者將下述倡議與現時教育界的亂局作類比。
「改革警隊倡議書」
「新自由主義下，公共服務也強調需要有效率，向公眾負責。警隊要達至精益求精，應採取以下改革：
一、評估各警署效率
政府應引入每間警署的『關鍵績效指標』，例如其所管轄地區的破案率及全體員工考勤情况，以評估其整體表現，以決定每間警署受多少公帑資助及編制員工數目。假如當區罪案極少，則必須檢討人手是否過剩，必要時『殺署』，當區治安事務由鄰近警署接管。
二、完善市民評估機制
警方應鼓勵市民評估執法質素，成為『績效指標』一部分，藉此鼓勵警隊建立正面形象。例如佔領運動期間有不少市民拍下警察執法態度欠佳，涉嫌粗言穢語、過度武力等短片，影響市民對警方執法的信心。
雖然監警會調查後可能得出無人違反任何規例及犯錯的結論，可是造成『關公災難』的舉證標準並不是『毫無合理疑點』。警方有必要考慮到輿論所向及市民感受。警方就算不能在現有制度上作出紀律處分，亦必須另設賞罰制度。
三、以合約制聘用警務人員
紀律聆訊手續繁複，還要兼顧『程序公義』，實有礙日常工作，減低效率。政府若以合約制聘用警務人員可達至以下好處：
．以續約為手段引入競爭，激發警員潛能。取消薪級表，將表現與薪金掛鈎，則可進一步鼓勵員工全力以赴。
．若某警員表現不夠好，或與上司理念不合，但啟動紀律聆訊會引起麻煩，可簡單以合約期滿為理由變相解僱之。
．可靈活調配人手，切合區本需要。
基層警員或會不滿『同工不同制度』情况，對『老差骨』享有優厚福利及職業保障有怨言。筆者認為警察是崇高的職業，警隊不應計較付出，理應為各政府部門以至社會樹立好榜樣，有助維持社會穩定及政府財政健康。
如果有警員不幸不獲續約，可能只是代表他不適合成為警員而已。他已接受警隊訓練，在就業市場有一定競爭力。他可選擇進入私人機構或者加入其他紀律部隊，由低做起，天道總會酬勤。
四、聘請臨時員工負責大型盛事的保安工作
當香港主辦國際性會議或大型展覽，警方不應從其他地區借調人手。當局只需未雨綢繆，事先訓練一班具有控制場面能力的後備兵源。平日不需為他們支薪，到時則以短期臨時合約形式聘用他們，才不會造成長遠財政負擔。省下的支出可採購控制示威者的大型武器，更可減省佈陣人手。」（倡議書完）
反思效率為先制度如何傷害社會
局方素有剪報掌握民情的習慣，當有關官員讀到此文，大概會誤讀這是戲謔文章。然而筆者希望讀者反思一個以效率為先、減少支出的制度，會如何傷害長遠社會發展及穩定。
政府必須明白，教師是需要透過與學生、同業間互動及家校合作，慢慢孕育、反思及發展自己的教育哲學。新一代的教師沒有穩定的職業保障下，根本無法專心培養其專業質素，這最終只會影響下一代的教育。
香港是先進城市，我們樂見人人有尊嚴地生活，社會各行業都享有合理職業保障，亦透過專業化來貢獻社會，包括教師和警隊。政府有這個視野嗎？
作者方景樂是常額教師、教協理事，霍梓楠是合約教學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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