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立﹕超級區議會的陷阱

【明報文章】上一次立法會選舉，是第一次有「超級區議會」的選舉。在那次選舉當中，建制與泛民，分別都出了3張名單。他們各穩拿兩席，爭奪中間一席，而勝利者是泛民。


單看這一次選舉的話，「超級區議會」對泛民是有利的，一方面增加了泛民議員在議會的比例，同時也增加了席數。這代表了從議席帶來的資源也增加，自然增加了在泛民當中能夠上位的議員。泛民當初同意「超級區議會」，無疑就是為了這樣的盤算——但前提是，泛民能夠控制自己只出3張名單。


對泛民而言名單愈少愈好

這個制度真的是對泛民有利嗎？從新聞看，「超級區議會」制度上引致的行為，卻使各種危險的迹象似乎浮現。只要有15個提名，就能夠增加一張名單。結果，這次泛民有可能會出4張以上名單，甚至是5張，而不是3張。


泛民的選票，一直是佔香港50%至60%左右。而不論有多少個名單參選，也只能分享這些票源。所以，泛民提出的名單愈多，每張名單平均得到的票就會減少。以最大化自己的議席數來說，應該將名單控制在3條。攤薄選票的話，得到3席的可能性就會減少，甚至連兩席都可能不保。


所以對泛民而言，名單愈少愈好。這是個簡單的數學題，選票總數是分子，名單總數是分母。分母愈大，得出的平均數就會愈低。因為政黨增加，也不會開拓新的票源，更不要說在2014年之後，很有可能有些選票流失去到不是泛民也不是建制的新勢力裏。


問題出在制度的細節，也許是「馬後炮」，不知道當初有沒有考慮到？就是參選「超級區議會」的人，並不一定是為了選上。香港的選舉，宣傳經費是有限制的，自然地，各政黨都希望能動員更多的宣傳資源。


而參加「超級區議會」選舉，變相增加了政黨宣傳費用的限額，而且還能夠遍及全港，絕對有助拉抬地方選舉的選情。這使所有政黨，只要弄到足夠的宣傳經費，對於參選「超級區議會」，都有很大的誘因。他並不是為了選到，而是為了去選，醉翁之意不在酒。


囚徒賽局

泛民其實不是一個政黨，而是多個系統不同的中小型政黨，這些政黨各自都希望拉抬自己的選情。你立即可以看到，只要他們有能力參加「超區」，就很有誘因去參加，為泛民增加一張名單。更不要說，甚至還有機會選到，為自己的政黨多添一席。當然，這也代表令泛民政黨落選機會增加。


偏偏這樣的行為，卻會使「超級區議會」泛民整體失席的機會增加，結果變成了很諷刺的情况：泛民的區議員們，愈支持相關政黨去參加「超級區議會」，反而會害泛民整體的議席減少。可是有能力而不參加的泛民政黨，又會感到少了這樣的渠道，對自己不利，特別是已經有人用這渠道時，不用的人就會面對相對的競爭劣勢。這可說是一種囚徒賽局。


「超級區議會」的陷阱，在於讓自身政黨的利益，與泛民整體議席數的最大化，形成了對立。相較之下，被中央直接間接控制的建制派，卻能夠從有效的控制名單數量及配票中，取得最多的議席。這點已是可以預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