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債務有多嚴重？

【明報專訊】中國債務再次成為世界話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第一副總裁利普頓日前警告說，中國在債務問題上「面臨着非同尋常的挑戰」。


據中國社科院數據，截至2015年底，中國債務總額為168.48萬億元（人民幣•下同），全社會槓桿率為249%，在主要經濟體中屬中等水平。從結構上看，中國居民債務率約為40%，金融部門債務率約為21%，政府部門債務率約為40%。如果加上融資平台，則為57%。值得注意的是，非金融企業部門債務率高達131%，如果把融資平台債務加進來（這部分與政府債務有所重疊），這個數字將升至156%。


總債務168.48萬億 槓桿非特別高

同期，中國納入預算管理的政府債務合計26.66萬億元，佔GDP比重為39.4%。如果以更寬的口徑估算，政府債務水平為56.8%，仍然低於60%的國際警戒線。和日本超過200%、美國超過120%、法國120%左右、德國80%左右相比，中國的政府債務率在全球範圍內不算太高。


不過，關於中國債務規模和槓桿率究竟有多高，一直存在多個版本。有機構甚至預計，中國槓桿率已經高達300%。


「這個好像有點誇張」，中國央行調查統計司副司長阮健弘稱，有些機構在估算債務規模時直接將一些統計指標相加，這並不嚴謹。「實際上每個統計指標中，各個機構部門在這個債務工具上都有交叉，他們相互之間的交叉有多少，需要搞清楚」。


「自己人欠自己人」不虞爆災難

對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來說，百萬億元債務並非不能承受之重。據統計，按寬口徑匡算，到2014年底中國主權資產總計227.3萬億元，主權負債124萬億元，資產淨值103.3萬億元；按窄口徑匡算，則資產淨值為28.5萬億元。


不管是哪種口徑，中國主權資產淨值均為正值。也就是說，「資不抵債」沒有可能。


「中國不會發生債務危機。」中國社科院學部委員李揚指出，即使出現大規模債務違約，中國也有足夠的資財，在不對經濟造成較大衝擊的條件下妥善處理。


內債為主的債務結構也提高了中國的「安全系數」。與外國不同，中國的債務問題發生在「廣義政府」，也就是國有企業、國有金融機構、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內。而這四大板塊內部是可以輾轉騰挪的。


李揚說，這種「自己人欠自己人」式的債務，使中國債務問題可在不依賴國際因素的環境下處理，「不可能產生顛覆性、災難性的變化」。


讓「殭屍企業」入土為安

但眼下安全不代表可高枕無憂。因經濟下行壓力不減，企業利潤縮水、債務增加、償債能力降低，已成為中國經濟運行的一大潛在風險點。


據媒體報道，2016年以來中國企業債違約已近30隻，涉及金額逾200億元。「企業債仍然是一個嚴重且不斷惡化的問題，必須立即加以解決。」利普頓警告說。


針對如何降低企業槓桿率，中國國家發改委財政金融司副司長孫學工表示，對「殭屍企業」，要通過破產清算和兼併重組相結合的方式解決，「該出清的要堅決出清」，不讓殭屍企業長時間存活下去；對一般的高槓桿企業，可促其調整自身業務結構，更加聚焦主業；對槓桿率較高，但還不至於淪為「殭屍企業」的，可進行債務重組。


「降槓桿的基本原則是市場化、法治化」，孫學工強調說，「一切都將在陽光下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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