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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陣:氣息猶在、信息長青! / 文︰胡逸山長青網文章

2016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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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6年05月17日 06:35
2016年05月17日 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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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所以我對自己的「踏實」(也有些人說是「現實」)處世態度是毫不感到羞愧的。在某種程度上,對於自己這種「實在」的理念與實踐,反而是覺得驕傲的,也不時會加以宣傳之,力求推廣之。無他,我想無論個人或群體,在這亂世(是的,這的確是個亂世!)裏力求保住的最基本條件或狀况是什麼?對個人來說,應該是「活着」吧?對於群體來說,應該是「存在」吧?


亂世如此殘酷 活着重要

只要你的肉身尚未被徹底摧毁,而你意志堅定、臥薪嘗膽,那你多多少少還是有翻身的機會的。印度聖雄甘地、南非的曼德拉等不就是如此的「茍且偷生」然後引領人民得解放嗎?同樣的,一個群體只要尚未被完全消滅,而成員們仍然堅毅不拔、厲精圖治,那該團體還是有捲土重來的一天的。台灣無論是國民黨或民進黨,不都是失敗後又崛起,崛起後又失敗,以此類推、周而復始嗎?


當然,你也可選擇不成功即成仁。大敵當前,浩浩蕩蕩,慷慨就義,萬古流芳,堪為楷模,讓後人爭相效仿,繼承遺志,繼續革命等,夠威風了吧?此間最大名赫赫的例子,應該還是古巴的革命英雄哲古華拉吧?此哲兄其實連古巴人都不是,而本是生於阿根廷一個中產階級家庭的醫學生。在一次與友人共騎電單車由南向北遊蕩南美洲期間,哲兄目睹與經歷了當地社會各階層之間的極端不平等、勞動群眾如何被壓迫後(被其寫成膾炙人口的《電單車日記》),儼然決定畢業後放棄醫袍而投身革命。接下來的,就如西諺所云,都是歷史了。


哲兄與古巴「開國」元老卡斯特羅等艱辛革命(彼等也曾被監禁,但在當時的複雜環境下竟未被判死,在某種程度上可謂保留了彼等後來東山再起革命的火苗,再次印證了「保命至上」的重要性)後,終於成功推翻了當年由美國所扶持的古巴右翼獨裁政權,建立了共產古巴。哲兄在「開國」初年好像還當過官,什麼工業發展部長之類的,也訪問過新中國,起碼有一張他著軍服與毛澤東合影的照片。但後來也許是「好動」、好革命的性格使然吧?哲兄還是選擇走回森林,親身參與世界各地的共產游擊戰。最終好像是在玻利維亞吧,被當地政府軍逮捕後槍決。


哲兄的死的確重如泰山。他的那幅留着滿臉鬍子、眼神深炯的肖像照,已然成為叛逆不羈、反抗到底的象徵,在全世界不知被複製在多少千萬的紀念品上。我就從未到過世上任何一個遊客集中地,而未在其紀念品攤上或店裏,找不到哲兄的影像。大家好像不穿件哲衫、不戴頂哲帽,就有愧於政治正確的革命浪潮般。我就曾親眼看過某國外交部長,私下也還是大剌剌的穿件哲衫來休閒的。哲兄的革命情懷如何在其死後深入民心,由此可見一斑。


但須知,哲兄的壯烈犧牲,如無當年世界各大媒體的大力報道,以及後來販商們的大力包裝、推銷下(不知信奉共產主義的哲,如泉下有知對後者如此的商業炒作,又會作何感想),會有如此強烈的消費效應(還不敢說是革命感應)嗎?君不見世界各地千千萬萬的革命志士天天在為理想而捐軀,但有幾位得以發揮哲兄的影響?這些無名小卒們,「好命」的可能還會有人為他們設立個什麼無名英雄紀念碑。注意,是無名的英雄,也就是說死得雖然還算明明白白,但連個身分的識別都沒有!這是何等的淒涼啊,難怪美國華盛頓的英雄紀念碑前,會有儀仗兵日夜不停的步操,也算是個守靈緬懷的表現吧?比較不「好命」的為理想而犧牲者呢,不但沒有什麼紀念碑,可能還被勝利的一方籠統的歸納為恐怖分子或其他極為惡名昭彰的標識呢!不敢說死不瞑目,但憑良心問一句,那樣的死法,值得嗎?


至於群體呢?無可否認,被世界各地當局以各種藉口而取締了、解散了的團體,的確也還有過後「起死回生」的。這些例子,在哲曾活躍的南美洲革命運動裏,好像特別多,如秘魯的左翼「光明之道」與土著復興主義的圖帕阿馬魯游擊隊等,多年來可謂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典範。但我承認自己還是有偏見的,主要是看到在馬來西亞,好一些群體口口聲聲要推翻這、爭取那等,在其主要領導們在半威嚇、半利誘的情况下被「收編」後,我不敢說群體成員們都作鳥獸散,但起碼立時銷聲滅迹,不敢再造次了!有時都不知是否這些群體的領袖們當時根本是在煽動其追隨者的情操,以便利用彼等的聲浪來為自己套取被收編前後的各種實際利益。至於這些追隨者們過後的死活,彼等看來也就只好自生自滅了。個別支持者能「有幸」在首領被「收編」前後所領取的豐渥「油水」裏得以沾上幾滴楊枝甘露,那也如沐春風,要謝天謝地了。其他的,你們看着辦吧!


這個亂世就是如此殘酷的。上面我有略為提到傳媒在樹立變革典範、宣揚變革理念上的不可被取代性。所以,如有機會得以在傳媒裏,尤其是影響力浩大的傳媒裏,得以一抒己見,分享自己對世事的一些看法,我還是絕對不會放過那機會的。前陣子,本報發生一些人事變動,本港以至世上好一些有發行本報的地區,各界人士好像都有不同的聲音與反應。據聞本報的一些專欄作者,還(起碼對我來說)別開生面的做出所謂「開天窗」之舉,即應該是罷寫抗議吧,而本報竟也「大方」地讓彼等的專欄位置留個空白,而未以廣告或新聞等來「填補」。這種作者與報紙之間你來我往,你一步我一步,蠻有默契,好像(看來我今天的確是南美情懷「爆棚」!)跳哲兄的祖國阿根廷國舞探戈般的「互動」,實在讓我這南洋仔嘆為觀止!我尊重其他作者以及本報的這種「開天窗」,亦不失為民主自由表率的做法,但基於本文上部的表述,我自己應該是不會如此做法的。


多謝鍾天祥提攜 繼續寫下去

屈指算來,我認識本報老總鍾先生也已經10年了。那時我從沙巴跑到吉隆坡去搵食,默默無名的小伙子一個,只是向來喜歡寫作。而當時還是著名的《南洋商報》老總的鍾先生,竟也提供一個寫作平台予我。我陸陸續續還為正在轉型成以經濟為主的該報同事們上經濟課、與該報合作去主持一些政經時事論壇等,無形中把我在社會上的名字也打響了。在鍾先生的鼓勵下,我也愈寫愈勇(不敢說好),最高潮時在該報好像有3個專欄。後來大家分道揚鑣,我進入馬國政府裏服務,鍾先生也移居新加坡。我更後期轉往新加坡工作時,大家才又聯繫上。年前獲悉鍾先生來港參與本報,我也義不容辭,在去年開始在本報與讀者們筆會。


我對鍾先生多年以來的提攜極為感恩,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我絕對不是鍾先生的「馬仔」。知曉我性格者,包括鍾先生,都知道我很難做人家的「馬仔」,也許才落得今天還須如此奔波維生的下場吧。我當年以至今日執筆的一些論調,可能也還是蠻激進的,鍾先生曾為我擋過多少「子彈」,我略有所聞(起碼當年的),也再次心存感激。我想我也只能用我認為最恰當的方法來表達謝意了,那就是:繼續寫下去。


胡逸山

馬來西亞首相前政治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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