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誤買假奶粉 沒索發票無得賠

【明報專訊】「大頭娃娃」事件為何集中爆發在安徽阜陽農村，一個大原因是貧窮，農民傾向買便宜的奶粉；二是受教育程度不高，有不少人不識字，也不認得商品商標，在鄉村小店購物也沒有索取發票單據的習慣，最後導致索償無門。如果家中青年夫婦外出打工，將嬰幼兒交給老人照顧，上述情况更為嚴重。


不識字不認商標

記者走訪多個受害者家庭，講起當年，一句經常提起的話就是「那時候不懂」。在阜南縣苗集鎮大蔡村，受害女童苗雨婷當時由外婆張俠照顧，母親從商店買回奶粉後就外出打工，因為老人家不識字，也不認得奶粉是什麼牌子，出事後找商店索償，但又因當時沒有索取發票而追討無門。


張俠說，當年的苗雨婷「扭計」不肯吃奶，有時哭足一日，鄉村醫生看不出個所以然，勸她們到阜南縣醫院求醫，醫生一看就說「你這孩子是吃假奶粉吃的，你趕快摟（抱）走」，「你治好治不好，俺不保你險」。張俠當場抱起苗雨婷就走，到阜陽市人民醫院，「住了20多天的醫院，還沒等我們返回來，上面就下來了，中央來查假奶粉了。」


兒時臀腿面部潰爛

現時的苗雨婷說話輕柔，喜歡插嘴，因為記者的來訪令她不能與同學仔玩耍，顯得有些不高興。張俠說，當時還是嬰兒的苗雨婷臀、腿、面部出現皮膚潰爛，還長出白頭髮，臉部腫脹，眼都睜不開。後來慢慢長大，容易病，走路容易跌倒，「三天兩頭上醫院，赤腳醫生（即鄉村醫生）請一下，她從小沒少花錢」。苗雨婷之所以食用奶粉，是因為母親是乙型肝炎帶菌者，認為不適合母乳餵哺，但被「大頭娃娃」奶粉一嚇，弟弟出世後即以母乳餵養。


鄰居：選好的不敢選差的

事件之後，當地農民都盡量避免用煉奶、奶粉餵養。住在苗雨婷隔壁的戎保剛，女兒剛滿兩歲，戎和他父親一起在外地打工掙錢，他們買的奶粉是國產名牌，每罐零售價300多元人民幣，成箱（6罐）地買價格較低，平均每罐也約250元。加上尿片等日用品，所費不菲。「現在不管是農村還是城市都只要一個孩子，都是選好的不敢選賴（差）的了。」戎保剛承認，在大頭娃娃和三鹿奶粉危機的陰影下，買奶粉不敢再揀平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