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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識導賞﹕公民社會不止靠熱血長青網文章

2014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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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4年08月17日 06:35
2014年08月17日 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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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近些年,香港多了很多民間組織。


先不說那些單從名字看不出是什麼團體的,如幫港出聲、香港島各界聯合會,每逢有議題出現,都有新的關注組組成,環保、發展、重建,甚至一條法例、一條跑道、一條街道,也各有關注成員。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民間組織多元而量多,代表這個地方的公民社會逐漸壯大。


雖然勢頭不錯,有人卻說我們的公民社會狀况不無隱憂,一來政治環境不利發展,二來人才短缺。


公民社會要談可持續,原來要的,不止是一班熱血巿民。


培育民間組織人才 分析實踐兼備

「民間組織有時候請不到適合的人,分析能力強的,不懂實踐推進;懂得實際運作的,卻又在運動前景沒方向感。」明愛專上學院社會科學院講師霍婉紅、助理教授陳慧燕與另外兩名教授,去年開辦全港第一個社區研究學士學位課程,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看到社會缺乏這種可以帶領民間組織的人才。


社會服務收縮衍生組織

民間組織,在香港並不是新鮮的事物。殖民地時代,民間組織主要有兩種,一是慈善組織,例如1851年成立的東華三院,二是社會服務團體,尤其在五六○年代,大量移民從內地湧入,需求急增,不少民間社福組織出現,服務的層面包括安老、社區服務、幼兒、青少年等。


回歸以後,香港的民間組織愈來愈多,數字增長急速。有調查指出,截至2002年底,香港共有17,000個民間組織。社工出身的霍婉紅說,她看到不少民間組織,其實是因為社會服務收縮而衍生。「社工除了有針對個案提供服務,也有一批是做社區發展,牽涉的層面廣闊。」要解決社會上的問題,除了從個人層面出發幫助弱勢,結構性的轉變或許才更治本。「殖民地時代,推動社區發展的人不少,他們走得比較前,會參與、甚至發動運動,例如艇戶事件、金禧事件。我九六年入行時,全香港有50多隊CD team(社區發展小隊),現在只剩十多隊。政府對這種社區發展的資助逐漸收縮,操控愈來愈大,做社會服務的機構基本上都不再介入政策。於是,不少看見問題的社工,情願走出來搞民間組織。現在有很多組織,是這樣衍生出來的。」


事實上,政府近年的政策亦開始轉向鼓勵社區發展,「現在對不同群體的支援其實算是全面,政府對傳統社會服務的資助減少,寧願把錢分散放在發展社區項目,社區對人能夠提供的支援不足,需要有人多做一些networking,把社區中的人與資源聯繫起來,互相幫忙,政府長遠也可以省錢」。


效外國重跨學科思考

不過,民間組織是缺乏人才的。香港的大學,社會科學院最常有的科目是心理學、社工、社會學等,比較着重理論層面,霍婉紅和陳慧燕覺得,面對現在愈來愈複雜的社會問題,除了需要紮實的分析基礎,也要懂得做一些實際推動改變的方法。霍婉紅有參與民間組織的運作,聘請組織者,「試過請一些分析力很強的,很有角度,但做起來並不practical。與有需要的人傾偈,人人都識,但怎樣才可以傾到那人覺得自己有需要參與,這需要技巧。另外,也需要組織策略,例如現在社區政治化,四處是政黨的山頭,民間組織在入區前,如何掌握區裏的陣營、地雷,然後有策略地計劃與什麼人合作、怎樣運用他們的網絡、發展什麼,這些他們都不懂。我們也試過請比較懂得實戰的社工,但倒過來,他們的分析力又弱一點,對於事件發展的趨勢,沒有方向感」。


社區研究的培訓,在外國其實已有相當的發展,她們說,這學科在英美相對普遍,「這些地方的公民社會比較成熟,社區研究很重要」。外國的社區研究,也同樣着重跨學科的視野,「若只從一個學科去看現在的社會問題,會埋頭鑽進了單一學科。我們希望反過來可以讓學科的思考模式成為工具,去看問題」。外國一般會糅合政治學、社會學和歷史,還有城巿化、全球化。針對香港的情况,她們還着重社工、心理學,還有性別研究,當然不少得中港台研究。


中港矛盾如何教?

社會發展愈來愈複雜,陳慧燕和霍婉紅認為,若要真正認識一個問題、了解社區裏發生的事情,只單一地從事件鑽進一個學科範疇,已經不夠立體,她們反而想利用不同學科的思考模式,成為看問題的工具。


例如這幾年討論得最熱熾的中港矛盾,可以怎樣教呢?

政治學——兩個制度的矛盾

最直接的想法是,兩個不同政治體系的地方,互相角力,互相不信任。中央與地方,是從屬的關係,狀况懸殊,內地是以一個國家的利益考量,講求領土完整、主權不可分割,於是香港的法治、自由、公平,未必是他們的考慮,甚至是他們的絆腳石。兩個制度,不想變成一個制度,是否可以融合呢?於是,人們的討論就落到選擇什麼制度、怎樣選特首怎樣才有普選?除非主權國家有根本性的改變,這種矛盾很難處理。


文化研究——以「蝗蟲」確認身分

在政治上,香港作為一個社區,裏面的人,共享的是一個特區政府。政府之下,每個巿民都有身分證,但不是凡有身分證的,都覺得自己是香港人,例如新移民。為什麼呢?這是身分認同的問題,是文化研究的課題。香港人有自己本土的身分,也源於六七○年代與內地在社會政治上的分野,當時的香港人,也是透過排斥內地人,建立身分認同,認為香港人醒啲、勤力啲、有文化啲,稱內地人為「阿燦」。現在亦是一樣,不過稱呼改為「蝗蟲」。


性別研究——新移民婦女的定型

說起對內地人的排斥新聞,厚多士、街頭小便、地鐵進食、巴士哺乳,大部分的主角都是女性。這當然有一種女性該是好媽媽的性別定型,而內地媽媽就被塑造成無文化、唔識教。但女性亦因為通常兼有照顧者的角色,她不單要為自己一個人的行為負責,還要為帶着的小孩的行為負責。內地男性的行為亦有被報道,不過一般與暴力、野蠻行為掛鈎。中港矛盾之中,被放大的問題是有性別差別,描述上有差異,數量亦有差異。如果說,新移民作為一個族群、一個社區,在香港是相對弱勢的一群,那麼當中的婦女,就是弱勢中的弱勢。


打好理論基礎再實踐

四年課程裏,第一二年打好理論基礎後,懂得運用基本的分析框架後,就要開始學實踐,例如要想發展一些項目計劃,首先要親自了解實際情况,例如學習溝通。溝通都要學?「當然。傾偈、吹水,人人都識,但未必可以從過程中帶起效果,例如讓當事人知道問題在哪兒,知道問題後,還知道自己想改變、可以改變。」霍婉紅有在天水圍帶領一些新移民婦女的民間組織,最近在教導婦女如何把自己被歧視的故事說出來,「她們好多時不知道有問題,覺得被歧視是正常的,有些甚至連歧視兩字也說不出。例如有婦女去公共診所看病,醫生言談間問她為何來這裏看醫生,叫她回大陸看。她有身分證呀,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權利,最後真的沒看就走了」。除了在個人層面幫助,最重要還是從結構上改變制度,「歧視條例是最大漏洞,要加入新移民,情况會好些」。


社區=信仰一致的伙伴關係

社區,通常是指有共同享有的特徵的一個群體,最常見的是共享同一身分認同。我們一般理解的社區,是根據地域分類,例如觀塘社區、圍村社區,人們互動的對象通常是居住在附近的人。社區中的人,一般對社區有歸屬感,區內人與人有互相聯繫和伙伴的關係。另一種則以功能分類,例如擁有共同信仰、背景、利益等,例如菲傭社區。19世紀德國社會學家F.Tonnies認為社區與社會不同,社區指的是具有根源、道德一致、親密及友誼的聯結,成員對團體認同;社會則把着眼點放在利益、契約。


社會科學榮譽學士(社區研究)

主辦﹕明愛專上學院

查詢﹕3653 6600

網址﹕www.cihe.edu.hk

文 陳嘉文

圖 受訪者提供、資料圖片、網上圖片

編輯 王芷倫

fb﹕http://www.facebook.com/SundayMingp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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