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自古文化傳承離不開書店，但在網絡書店、電子書和高昂租金的夾擊下，書店正日漸被邊緣化。作為本港第一間海外書店、在港經營18間大眾書局的大眾集團，今年踏入第90個寒暑。其第二代傳人周曾鍔1964年來港發展家族生意，當被問及在港經營書店是否辛苦時，他笑說「任何地方的書店都很難賺錢」，大眾書局之所以在凡事講究商業價值的香港落戶，經營一盤不怎麼賺錢的生意，只是因為「傳承」二字。經營書業對他來說，既傳承文化，也傳承家業。
大眾書局前身為華僑周星衢在新加坡開辦的上海正興公司。1949年中國解放後，來自內地的圖書供應中斷，有見及此，周星衢決定來港自立出版社，為香港和東南亞市場提供雜誌和各類書籍。50年代末，周氏以世界出版社之名在中環干諾道中56號地舖開始門市業務。當時舖面面積雖小，但書店售賣包括大陸、香港及台灣的出版物，台灣書均直接從台灣辦貨，品種多又適合讀者口味，所以生意不俗。
樓市起飛 改變書店生態
周星衢之子、大眾集團現任行政總裁周曾鍔近日接受訪問時回憶說，70、80年代的中上環散佈有近30間書店。香港樓市起飛後，大部分書店不敵高昂租金被逼遷，目前剩下不到10間。他感嘆：「書店不再是由於人與書的聚合而產生，而是由地產商規劃出來。」目前，大眾書局在香港有18間書店，其中僅兩間在港島。
周曾鍔說，傳統書店沒有前途，但書店有前途。沒前途是因為經營書店很辛苦，投入巨大但利潤有限，大眾書局多年來在香港的運營是虧本的。出版業也舉步維艱，「即使出版一本沒有商業價值的書，也要6個月時間、十幾二十萬塊錢。誰來出呢？」
堅持賣書 為傳承文化與家業
那為何還要做書店？周曾鍔一開始只答了兩個字「傳承」。其後，他說書和生活教育文化息息相關。「哪個地方有教育、有文化，卻沒有書店？書店是不會沒有的。」當然，書店不會坐以待斃，周曾鍔認為只要書店變化，不局限在賣書，就能生存。儘管香港的大眾書局仍是傳統面貌，但在星馬卻是單店面積3至4萬呎的一站式書店。集團還在2012年成立餐飲品牌Epilogue，將餐飲元素注入大眾書局。去年則買下美國第二大書店Borders在新加坡的經營權。
出版教科書休閒書最賺錢
事實上，大眾集團除了書店業務外，還有分銷、出版、地產、展覽等業務。周曾鍔說，現在真正靠賣書能賺錢的書店只有一種，就是賣教科書。同樣，出版最賺錢的兩大種類是教科書和食譜、旅遊等生活休閒類圖書。大眾集團旗下出版社包括以出版文化類書籍為主的世界出版社、香港最早一間出版教科書的教育出版社、針對加拿大本地市場的輔教出版社Popular Canada、香港目前最大的輔教出版社樂思、躍思，以及海濱圖書等。
其中，樂思及躍思兩間教育出版社在香港的小學輔教圖書市場的市場份額達40%。Popular Canada出版的英文教科書Complete Math Smart系列，累計銷量270萬本，幾近加拿大1000萬本地學生的三分之一。
明報記者 李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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