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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簷勇﹕空氣罐頭能當飯吃嗎?長青網文章

2014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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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4年05月06日 06:35
2014年05月06日 06:35
新聞類別
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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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有一張照片幾年前在網上瘋傳。當時溫家寶到一所大學訪問,在閱覽室,衆人簇擁着總理,唯有一學生獨自背對坐着看書,全然不理,被稱為「淡定姐」。現今氣氛不同了。從習近平買慶豐包子,到出國時總書記夫婦的裝束,以及中央常委的卡通形象,網上都熱炒。淡定哥、淡定姐少了。


習近平幽默讚貴州空氣佳

在今年全國人大政協「兩會」期間,3月7日,習近平參加貴州代表團審議,貴州省長陳敏爾自豪地提到貴州PM2.5平均值都在50以下,習近平此時插話說,「將來可以製作貴州的空氣罐頭」。習近平此說何意?從現場語境分析可知,那是一種宏觀敍事幽默表達,是讓貴州保住青山綠水,利用生態優勢發展民生和經濟。


但誰曾想,貴州官員也太不淡定了。3月20日,「兩會」剛完,貴州省旅遊局正兒八經地召開記者會,宣布該省正式啓動製造「空氣罐頭」計劃,向全球徵集產品創意,首批產品將在3個月後推出。官員還特別說明,這一計劃是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出來的。


巴黎空氣相贈概念創先河

空氣罐頭可以像醫療氧氣一樣工業化生產,而後給人們當「飯」吃嗎?從世界空氣罐頭的歷史來看,空氣罐頭是一種紀念品,且須與著名的地界、景物相聯繫,不可能是「飯」。


空氣罐頭的誕生就很有藝術性。據說一戰時,在從法國赴美國途中,藝術家杜尚(Marcel Duchamp)被邊檢人員攔下,詢問鼓鼓的行李包裏裝有何物,他隨口回答「巴黎空氣」。這是一句玩笑話,杜尚也就真的玩起來了。1919年,他把一個玻璃器皿中的液體抽掉,然後將之命名為「巴黎空氣」,贈送給紐約友人。杜尚說,「巴黎空氣」是隨機的、變動的、可分享的、浪漫的、詩意的、自大的、虛無的、犬儒的……隨你怎麽想吧,反正沒人能鑑別這空氣是否是巴黎的。


後來,一名美國富商首次將空氣罐頭變成商品。他把日本富士山的空氣裝進罐頭裏,命名為「富士山空氣罐頭」,受到觀光客青睞。


中國人就不那麽浪漫了。2006年德國世界盃期間,一位叫李捷的人,以「月球大使館」CEO名義,申請售賣「世界盃空氣」。據說,這些空氣袋內裝的都是德國各大球場割草後的新鮮空氣。


可惜,李捷的買賣被工商管理局叫停,理由是空氣像土地一樣,「都不可以售賣」。這話沒道理。土地已被中國法律認定為國家所有,但什麽時候空氣也國有了?法律無禁止即可行,憑什麽不讓賣?後來2012年9月,號稱「中國首善」的陳光標在北京通州開賣「好人牌」空氣罐頭,據說1天賣出了1000多罐,這次,工商局聰明了,回應說「目前空氣這種商品沒有規定能賣,也沒有規定不能賣,屬於真空地帶」。


罐頭恐成無意義的紀念品

而今,貴州製作空氣罐頭,不能認為貴州官員傻到真的以為此物能當「飯」吃,他們也是把空氣罐頭看做旅遊紀念品的,所以要旅遊局出面。問題是,這個紀念品要和特殊的地界和景物聯繫。比如巴黎,那是浪漫的經典;比如富士山,那是聖潔的象徵。而貴州呢,說什麼呢?許多外國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貴州在哪裏。何况,貴州全省PM2.5值平均50上下,也不值得驕傲,這個數值在中國的空氣質量標準裏並不達標,更比國際大城市如東京高兩倍左右。


如果非要搞空氣罐頭,莫如弄個黃果樹空氣罐頭,知名度還高一些。


開發新產品就要冒市場風險,貴州政府憑什麽就斷定這個空氣罐頭能不賠本呢?難道把令箭一揮:這是按照習近平總書記的指示製造的,必須無條件購買?

從道理上講,官方製作空氣罐頭這種紀念品太沒檔次,政府的職能是向公衆提供公共服務和公共品,而非商品。特別是這種官製的空氣罐頭,很容易被調侃為政府主導了髒空氣,又製造由頭賺一筆呼吸費。空氣罐頭可以造,但顯然應是民間商業行為,風險自擔。


需要探討的是,這個淺顯的道理,貴州官員不可能不懂。但他們為什麽如此熱心?如此積極?他們到底想要什麽?


作者簡介﹕內地資深傳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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