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就是一言難盡

【明報專訊】在繁鬧的海德拉巴（Hyderabad）街頭，一浪接一浪鮮黃色的tuk tuk在身邊隆隆衝過，揚起滾滾沙塵煙土，我一手掩住鼻子，一手抓緊袋子，急步跟着導遊背後。這是印度，我條件反射地以一級戒備來面對這一切。


但這警備，不消一會便解除了。在忙着保護袋子之時，我瞄到布袋的帶子竟然藕斷絲連快將斷掉。心裏暗叫不妙時，卻就在這車水馬龍的大馬路邊，發現了小販推着路邊攤，售賣頭飾雜貨。我找到了扣針，問他價錢：「5盧布（0.7港元）20個。」我說不不不，「我只要一個」。順手遞上1盧布（0.14港元）。這麼划算的交易，在我的假設裏，他一定會接受。結果，我錯了，他揮揮手，示意不收錢，笑容滿臉地說：「拿去。」他還送我3個扣針，在我不知怎麼回應時，在旁邊目睹這一場「交易」的路人也跟着笑笑說，拿去吧。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我說了聲謝謝，揮揮手說再見。海德拉巴是IT城市，跟以旅遊業為主的地區，果然有着截然不同的民風。


印度，實在不好說。來印度幾次，每次都發現，我的印度認識都不夠準確，每次都要修正之前的印象。它就是不能簡單地形容，它不像北歐，能用漂亮、乾淨、先進就能概括。


第一次來印度旅遊，就大開眼界，各種最不可思議的組合：華麗與貧窮，鮮艷與髒亂，近乎荒誕地同時出現。印度人也讓人印象難忘，他們能言善道（嘴甜舌滑），精明醒目（斤斤計較）；他們的聰明，我領教過好多次。


早點去 早點開眼界

第一次的印度遊，跟幾個朋友自由行，請了司機租了車，旅遊著名的金三角，司機非常年輕，開車狠快「狼死」，在公路大塞車時，他竟然把車開上行人道上，就像拍戲一樣，我們超越塞在路上的車隊，準時抵達目的地。然後，一天，他跟我說：你的手表很好看，讓我戴戴可以嗎？結果，我的手表就一直戴在他手裏，一直沒有還我。


大抵這第一印象太深刻，來印度，我都很謹慎，而從此以後的我，不會把珍貴的東西交到別人手裏（也因此在埃及旅遊區，逃過了被騙。長話短說嘛：有些人假裝為你和駱駝拍照，拿去你的相機，照拍完了，相機在他手，他就勒索貼士）。


之後的印度遊，看過窮奢極侈的皇宮與寶石，遇上過非常好的瑜伽導師，買過掉毛的pashmina（羊絨織品），也遇到過耐力驚人的小販，被纏繞了幾條街，他們除了討厭，但你還不得不佩服……

印度，就是要去。早一點去，早一點開眼界。


文、圖 黃潔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