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我很喜歡王家衛的電影,他的作品我都看過幾遍了。」法國記者知道我來自香港,興高采烈地跟我說。在他之後,跟印度記者漫聊,話題又回到了王家衛。我記得,學生年代的背包旅遊,在歐洲Youth Hostel裏跟室友東拉西扯,總是王家衛。只是那時我沒想過,十多年後的今天,我在外國的社交場合,關於香港的話題,依然是他。
人在外國,餐枱上跟陌生人閒聊磨時間,關於香港的話題,來來去去的三幾個,「回歸後怎麼樣」自然出現最多了。問的人通常隨便發問,我們在哪一年回歸,他們大多沒有概念,不怎了了,許多時候,我甚至懷疑,我認真的回答,他們究竟聽進去多少。但說起王家衛的人,可不同了,我不能馬虎了事,唯唯諾諾。因為他們有備而來,大多看遍了王家衛的電影,由《旺角卡門》、《阿飛正傳》、一直如數家珍,喜歡什麼場景,對什麼對白留下深刻印象,總是毫不含糊說得明明白白。(題外話,當同枱人是國內記者的話,電影話題的主角倒大多是周星馳。)
說着黎耀輝的愛情故事
我感謝大學時代的課程,讓我知道《旺角卡門》的英文是As Tears Go By。換了討論的主角是侯孝賢,要以英文閒聊,我便應接不暇,《童年往事》與《風櫃來的人》的英文是什麼,沒問過google,我還真不知道。
社交需要話題,話題需要尋找,因為孤掌難鳴,滔滔不絕的獨白或訓示只會惹人討厭。我其實多慶幸在漫漫長夜的飯局裏,能找到同類,說着黎耀輝的愛情故事。
其實所謂的同類,來到今天的資訊流通的網絡社會,和全球化的商品社會,已經是跨國界。我們和誰認同,和誰親近,國界的重要性可能愈來愈模糊。話不投機半句多,說穿了,喜好相若的地球村村民,往往比同國人更要親密。
「你回去後,一定要再看《墮落天使》。」法國記者臨行前,在機場離境大樓再次囑咐。
文、圖 黃潔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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