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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30年:「如果兒子活到今天 , 弄不好會自殺」天安門父親 無眠30年長青網文章

2019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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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9年05月29日 14:35
2019年05月29日 14:35
新聞類別
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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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我絕不能眼看着我的國家、我的民族在錯誤路上越走越遠,在黑暗不公平中越陷越深。我要起而與之抗爭到底!」30年前,來自中國人民大學新聞系的肖杰留下一封逾3,000字、凝結血汗與生命的遺書,但這名熱血學子並非死於6月4日當晚,而是在6月5日、正準備返回四川老家時被槍殺。父親肖宗友據班主任消息,孩子生前已被跟蹤,懷疑並非一般的六四槍殺。
但30年真相未明,肖杰的遺書之志不但未見成真,中國社會民主倒車越開越急,道德敗壞、貧富分化。「這個娃娃若不是死於六四,現在生活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思想是極端痛苦的,活得很累很累,弄不好他會自殺。我現在也活得很痛苦,不但是為我的娃娃,還是對中國的下一代!」年逾八旬的肖宗友還在生氣,閉眼切齒,憤慨未息。
《蘋果》記者四川報道
肖老的家有些昏暗,正如一萬天的無眠日子,也是灰暗、無光。72歲的妻子喬秀蘭穿着件暗紅色外套,談起兒子淚眼婆娑;81歲的肖爸爸戴頂鴨舌帽,樣子有點不苟言笑,說起六四也是痛心疾首,幾乎是捶胸頓足,彷彿仍是昨天的痛。痛了整整30年,幾乎佔據人生的三分之一。
「再過幾天,北京可能要發生大事情……」1989年六四前幾天,肖杰少有在信裏提及政治,結果一語成讖。身在四川的兩老當時毫不知情,也從未預想國家會開槍鎮壓,「如果早曉得他參加六四運動,我早就到北京去把他接回來了,我們是大意了。他在信裏從不談自己的觀點,加上當時在報館實習,我們以為他沒有時間參與」。那是肖爸爸30年悔恨的痛。
「我的娃娃是個書呆子,從小只會看書。水燒起了不曉得去熄火,下麵條一下子都放下去,煮熟了也不曉得,一直在看書。」
手舉紅旗、頭綁白巾,從悼念胡耀邦、絕食抗議到六四當日,20歲的肖杰是學運的中堅分子、是中國人民大學學運的組織者之一,亦是高自聯成員。這名新聞系學生,帶一部相機在廣場上來回奔走,記錄當時正處於十字路口的中國,拍下屠城歷史一刻。
「我的娃娃是個書呆子,從小只會看書。水燒起了不曉得去熄火,下麵條一下子都放下去,煮熟了也不曉得,一直在看書」。因家境貧困,肖杰跑到街燈下看書,平日寧願以步代車慳錢買書。每逢周末,兩隻饅頭、一個開水瓶,圖書館裏一坐便是一整天。自小學到中學一直是三好學生,考試幾乎年年第一,高考更是成都五中狀元,數學滿分成績考入人民大學。
「他除了新聞學甚麼都不學」。成長的年代正值改革開放,肖杰眼見國家走上市場化,同時官僚腐敗滋生,百姓卻深陷貧困泥潭,早早立志要為民眾發聲。「他說當了記者,就可以全國跑,接觸不同的老百姓,把所見所聞發表文章,針砭權貴」。學校放假,他騎單車到農村觀察,發現一個農民四口之家,竟要輪流穿一條爛褲才能出門,「他就有感共產黨領導30多年了,居然有農民的生活這麼苦,他很同情農民的遭遇」。
但衝鋒在前,一舉一動早在注視中。早在1988年,肖杰與當時資產階級自由化代表之一的方勵之走近,兩邀他到人民大學演講被阻,險些被校方開除。學運時期也被兩名跟班跟蹤,「每次肖杰要參加靜坐,班主任一直抱他,不讓他出門」,更阻止他作為學生代表與時任總理李鵬對話。但滿腔熱血的肖杰堅持參與六四,「他說,我沒有幹任何壞事,我不應該怕他們,他要跟就跟」。
肖杰六四當晚本在天安門廣場拍照,因被同學拖回學校躲過一劫。但沒想到,六四一夜活下來的肖杰,卻在6月5日成為槍下亡魂。由於當時北京氣氛緊張,他實習的報館為他買了火車票返成都,豈料到下午途經北京南池子時,出於「職業病」舉機記錄街頭的戒嚴部隊,惹來殺身禍,「大學給我講的是,草叢當中突然把槍指出來,對着肖杰開打,子彈打在心臟上」。
那年北京,大概人人都是動亂分子,不分你我。一、二百民眾見狀,用平板車一推,把肖杰從南池子一路送到北京公安醫院。正值戒嚴狀態,加上後有解放軍追查,醫院內的醫務人員相當緊張,百多民眾隨即在院內下跪,懇求醫院收治,但肖杰經診斷後已無生命迹象。這名憂民學子,死於1989年6月5日下午2時55分。
回想肖杰六四一夜活下來,翌日回鄉之際卻遭槍殺,是否與他身為重點監察對象有關?為甚麼軍隊在6月5日殺人?至今仍然是個謎。「六四前有人在跟蹤他,(當天)草叢中的一個軍人把他打死了。我認為是暗殺性質,但我沒有根據,這個結論我不好想。」肖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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