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人物：「買保險係共贏」精算師否認計到盡

【蘋果日報】土木工程、電腦科學90年代炙手可熱，精算學會兩名理事林溢東（Simon）及王玉麟（Billy）抵抗誘惑，揸幾支「火箭」（即A級）修讀港大開辦不久的「神科」精算系，過去20年設計保險產品賣給香港市民。坊間有云「精算師計到盡」，買保險似買圍骰，兩位不同意說法，「賭博係零和遊戲，講運氣；保險係共贏，風險係manage到」，他們又形容精算師職業穩定，「多次金融危機，業內冇裁過員」。
精算師在一般人心中是高端職業，港大1994年創立精算系，在當年而言是「神科」中的「神科」，全港收生成績最高，阿仔話要讀，父母唔懂精算，亦不會反對。Simon及Billy分別在2000年及1999年畢業，是當年精英，「當年要求比醫科、法律仲高，喺香港算係新嘅行業，有Risk，但係好好嘅職業。」Billy說。
港大94年創系　要求頗高
香港精算協會1968年創立，及後易名精算學會，今年50周年。當年本地學府沒有教授精算，鬼佬當道，香港人除非到國外讀書，否則未能當精算師，直至1994年港大創系，終於有香港人精算師出世。
Simon及Billy談到當年，撇除土木工程系、電腦科學系誘惑，最終選擇入讀，每年只有20個學生，對比醫科收近100人，求過於供，令收生要求需要多支「火箭」，「現時中大、理工等都有開辦精算系，對比當年機會多咗。」Simon說。香港公開考試改制成文憑試後，港大17/18年收生要求顯示精算系收生中位數為33分，而醫科為39分，藥劑學為36分，分數以最佳6科計算，即需要有最少3科5*及3科5。
但精算師是甚麼？會計師是整理已發生的數據，精算師則預測未來有機會出現的風險，並將風險賦予一個金錢價值，令一般人願意付出費用將風險轉嫁，一旦發生事故就獲得賠償。簡單而言，精算師是保險制度及保險產品的建築師。
「其實好簡單，以前村落夾錢畀人去睇病，已經有少少保險嘅概念。」Simon說。訪問當天為山竹襲港翌日，不少財產受損，或要向保險公司索償，這些財產保險費用如何定價，要將颱風出現機率納入財產風險計算，正正是精算師責任，「同大家以為（精算師）淨係對數字有啲唔同，精算師係對人嘅職業，要同人傾數據，冇數據就要參考外國數據或經驗，得出一個大家畀得起錢，保險公司亦有錢賺嘅產品。」
不過香港地，保險業對比銀行、券商地位不高。除了是前線銷售出現問題，有些保險回報不似預期、市民覺得難claim，就算是保險界稱為「賣大包」的公共年金，仍有人批評「精算師計到盡」，不太信任。
「我唔同意計到盡，哈哈。」Billy反問，「如果每次都係保險公司賺錢，保險冇人買㗎喎？精算師最重要令到行業有錢賺，而一般人亦有好處。」Simon接着說，「香港保險公司有委任精算師制度，投保書嘅預測賠償表精算師要簽名，證明係有信心做到先，精算師亦要保證保險公司賠到錢，同埋唔會冧。」
曾經有精算同業指買保險似賭博，Billy同意精算與賭錢不時扯上關係，即使精算師亦喜歡以自身知識應用在賭博，惟賭博無論如何只是零和遊戲。Simon認為如果賭博等於精算，「葡京全部都係精算師。」精算是根據統計學方式去估算未來發生的可能性，「要達到共贏，精算係心思熟慮，個風險係manage到，賭博就係靠運氣。」
不過如何釐定保險產品應該保障甚麼？「風險」是一個有歧義的字眼，在不少人眼中，失戀是風險，賭輸錢是風險，精算師能否計算這些風險及市場需求，設計失戀保、賭錢保？Billy說精算師處理的是社會大議題，為社會帶來穩定性，「失戀唔係一個議題，唔應幫手。」
歷港多次危機　從未裁員
香港過去20年經歷不少經濟危機，不過香港逾千名精算師，據統計從未來試過被人開刀，「做iBank可能好快賺大錢，但個volatility大啲，精算就係好長遠，唔會賺大錢，但買車買樓冇問題。」Simon認同精算師地位猶如保險公司「大腦」，Billy則以保險制度的Architect（建築師）來形容，簡單而言就算保險代理未能sell單，保險公司仍然存在；但沒有精算師，保險公司會瓦解。
撰文：周家誠
攝影：鄒潔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