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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網世代﹕日本民宿開綠燈 以後去日本租airbnb真係去到邊住到邊?長青網文章

2017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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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7年06月18日 06:35
2017年06月18日 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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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嘿,一開始仲驚會同你雞同鴨講,但我知鍾意去旅行的人,總係會啱嘴形嘅。」黃秋生到日本住進山田婆婆家的airbnb電視廣告,在香港賣了一年有多,日本airbnb方面日前才姍姍來遲推出第一支TVC,明目張膽的三十秒廣告主題是「Live there」。


原因是隨着六月九日日本參議院通過《住宅宿泊事業法》(民泊新法),日本人(或日本物業持有人)終於可以「合法」地利用airbnb等平台出租房間,以每年不得出租超過一百八十日為限,名正言順邀請遊客「Live there」—— 雖然在此之前,年均利用airbnb接待遊客的數目,已經攀升至二○一六年的三百七十萬人次,其間一直游走於法律的灰色地帶。


非法經營 當地居民不時投訴

「但就算你走灰色地帶,都有機會做不到。」香港大學經濟及工商管理學院客席助理教授,《去日本買樓》一書的作者張天秀,也曾經試過利用在日本的物業經營airbnb。airbnb是共享經濟的一種,原意是提供平台,讓人將閒置房間短期出租,善用資源,慢慢地也吸引到投資者購買房屋經營airbnb,利用日租賺取比正常出租更高的回報:「我哋做咗,現在三間airbnb中已經有一間畀人封咗。」


「因為睇得好緊。如果你買咗棟樓,成層我霸晒另計,其他人無乜say,影響不到隔籬,但你家唔係喎,寧寧舍舍有個窿,鎖匙都係信箱拎,你入嚟我又唔知咩人,監管又無,照顧又無,要傾偈complain無人同我講,那你說如果我是鄰居會怎樣,加上幾大的問題是,近來多咗好多中國人,中國人在日本人眼中,他們是很不喜歡。」現時日本政府規定提供收費住宿的人士必須按《旅館業法》取得許可,否則屬於非法經營,一旦鄰居發現投訴,便無法繼續。


像移居日本十八年的香港人Samantha,她家位於東京千代田區的公寓,大堂便貼出明確的海報告示,指禁止公寓短租作民泊用途︰「比如我有時便會在網上看到很多投訴,指有些大廈發現經常有人拖着篋,在通道上大聲說話,帶動物,甚至在升降機吐口水也有;不過最大件事還是那些共用設施,試過有些應該是中港台的買家,將單位短期租了比其他人,業主不在,住客帶十幾人去游水。」


居民自決 輕井澤堅拒民泊

問題來了,今次參議院通過《住宅宿泊事業法》,即外媒俗稱的「airbnb綠燈」,是否代表公寓式住宅從此「無王管」?卻又不然。Samantha解釋,在日本,有所謂即使國家通過了全國性法律,地方政府仍然可以在諮詢當地居民意見後,選擇是否跟從:「比如日本家好多地方周街都可以吸煙,但千代田區,你在街上一路行一路抽煙是要罰錢的;所以最主要是看居民意願,如何可以做到促進旅遊又不會為當地居民帶來困擾。」


「比如你有聽過輕井澤,整個地區是禁止做民泊的,因為傳統是明治時代,那邊便已經是文人雅士、外國人、有錢人度假的地方,雖然現在平民咗好多,但仍有很多度假村、需要會籍的resort,如果你放任人搞airbnb或民泊,便會損害了當地人利益。」Smanatha 說,再退後一步,即使地區政府選擇跟隨開綠燈,個別屋苑亦可透過變更管理規章,將airbnb拒諸門外,比如東京都江東區的高層公寓「Brillia Mare有明」,便早於二○一四年四月舉行管理組合大會,通過特別決議,禁止業主收取報酬提供住宿服務。


新法出台 減少市民受滋擾

而事實上,今次日本的「airbnb 綠燈」法的目的,正正是為了區分開「有屋主」和「無屋主」的兩類,前者有事還可以有屋主照料,後者便如上述例子般,在無人監管狀態下容易對居民造成滋擾。


根據日本airbnb的官方數字,最新在日本的listings雖然為四萬八千個,但當中有不少租貸者並非居住於物業中,更多時可能甚至不是業主本身,有可能是幫忙業主經營的中介人,也有可能是涉及更複雜的「租上租」問題,所以新法中,要求日後針對三類人士登記,包括一、民泊ホスト,即屋主本身;二、民泊運營代行會社,即負責日常經營單位出租事宜的管理公司;以及最後當然是三、「住宅宿泊仲介業者」,即airbnb平台以及其他性質類似的中介人。


「無論host、運營者,都要註冊,確保單位符合條例上的要求,例如衛生、消防,家庭電器如何用,如何扔垃圾,management同owner都有責任去manage,最緊要是manner,不要令周圍的人受到滋擾,如果你不註冊,或做少任何野,是會有罰則的。」新例下,違反管制協定人士將會面對一百萬日元以下的罰款或六個月以下監禁。


立法限租 回報減還願出租嗎?

「當然最辣是如果出租超過一百八十日,網站便要delete個lisitings。」Samantha認為,雖然新例下的入場門檻只需要九萬日圓,但由於條例內容釐清了屋主及營運者的責任,衡量成本後,有可能會令投資者卻步,例如張天秀,今後便不會再建議別人在日本搞airbnb。


「最初我們搞airbnb的回報,扣晒空置率和日常營運成本,假設佢唔ban你,大概有九厘到十厘的回報,但要承擔很多不必要的工作。」張天秀說,在日本做airbnb最大的難處是,要經常提心吊膽︰「多人去時怕畀人發現,無人去時又驚無生意,如果我單純放租,低者四至五厘,高者五至六厘,但問題你家立法限租一百八十日,就算畀你full utilization,你計番邊有十厘,隨時得番六至七厘,做多咁多嘢,我覺得唔着數。」


堵塞漏洞 阻集團式經營

「除非全部airbnb一起抬高個價錢,比如以前租八成時間,收十蚊,家租七成時間,收十二蚊,但問題最後也要看同區的business hotel收緊幾多。」假設同區需求量極大,酒店供應不足,這經營模式或許仍然有生存空間:「到時可能真的可以收premium charge的,又或者如果規範了,反而鼓勵到有些人放心做,放心做就有economies of scale,比如集中在同一地方買好多間,那我可能不用找cleaning house幫我做,自己養人幫我做,因為集中區域,那我可以好effective,有機會即使不是租出很多日子,仍然可以降低,維持回報。」


但Samantha認為,日本政府今次的新法,背後正正是希望堵截這一類集團式經營,透過airbnb模式來牟利的投資行為:「所以各種成本加起來,其實同做個旅館差唔多;如果你大集團要做三百六十五日生意,倒不如你去申旅館牌。這個法例的出現是為了堵塞之前那些屋主不在的漏洞,又同時活用空置單位。」「Akiya」(空置房屋)是近年日本社會一個令人憂心的現象,根據日本總務廳五年一度的「住宅土地統計調查」,截至二○一三年,全日本有八百二十萬間空置住宅,佔全國住房數目13.5%,估計到二○二三年會增加到一千萬戶︰「因為人口老化,好多老人家走咗之後剩番房屋,後生又唔喺度住,佢哋無錢畀嗰個maintenance或稅務;所以如何去活用呢?airbnb是其中一個方法。」


法例可改 民族性難移

所以「airbnb綠燈」法,有人閉翳有人歡喜,比如羽田機場附近的大田區,在首相安倍的進取經濟政策下,作為其中一個被列位「國家戰略特區」的地方,早已成為了airbnb合法化的試行點,一方面是為了釋放區內許多空置房屋的潛力,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配合二○一九年在日本舉行的橄欖球世界盃,以及二○二○年的東京奧運,解決酒店嚴重不足的問題。


但張天秀認為,airbnb在日本的成績相對於歐美國家,仍然算不上十分標青,官方數字中羅列的「typical listings」平均一年出租八十九晚,與新例下容許的每年一百八十晚仍有一段距離,日本人對這種共享經濟模式,會張開多大的懷抱仍有待觀察;《紐約時報》二○一五年一篇文章「Meet the Unlikely Airbnb Hosts of Japan : A world-conquering start-up finds itself lost in translation in Tokyo」當頭澆下一盆冷水,引荷蘭社會心理學家Geert Hofstede七十年代的研究指,日本人的「uncertainty avoidance」高達九十二分,習慣一切有板有眼的大和民族傾向抗拒不可預計的未知因素;在新的《住宅宿泊事業法》下,或安倍更多所謂「第三次開國」的政策下,也或許會有不同?

共享經濟 善用閒置資源

共享經濟(sharing economy)一直未有明確的定義,最初可以追溯到早於八十年代出現的概念「協作消費」(collaborative consumption),即擺脫舊有的經濟模式,消費者除了「獲取」外也可以扮演「提供」的角色,而隨着互聯網科技興起,慢慢發展成以「個人」對「個人」為基礎的交易行為,因為在網絡時代裏,所有的產品、服務都能被眾人使用、分享甚至出租。


今天共享經濟普遍被理解為「閒置資源」的再使用,以「租賃」取代「購買」,和社會上的其他人共用資源,減少閒置資源的浪費。數月前引人香港的智能單車租用服務gobee.bike,便因為涉及生產大量新單車,和佔用了原有的公共單車泊位,而被批評違反了共享經濟的概念。


文﹕梁仲禮

編輯﹕王翠麗

fb﹕http://www.facebook.com/SundayMingp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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