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年5大願望

【明報專訊】一元復始，萬象更新！祝各位讀者新年愉快，身體健康！每年都有很多人在新年時立下一些新年願望（New Year's resolutions），希望改善身心健康。


中國奉行社會主義，仍制訂五年發展計劃。每年更有GDP及通脹等等經濟目標（其實可能應開始放鬆或放棄GDP目標）。讓我也替國家立下數個新年願望。


（1）減肥：這肯定是最多現代城市人的新年願望。在中國來說，這就等如需要減低債務泡沫風險。最新的數據顯示企業債已達14萬億美元，比半年前又多了2萬億美元。中國的銀行都不願公布國企及民企的債務比例，但估計國企佔一半以上。這數目也可能包含不少地方政府平台債務。


正如膽固醇有分好壞，債也有好壞，結構很重要。如借來的資金是投進穩定而有高經濟收益的項目，那麼某一水平的槓桿是好事。但不幸太多的銀行貸款已變成「長青」（evergreen），投進了一些無底的黑洞，譬如那些大白象形象工程。


解決方法是要加速發展資本市場（股和債券），國企賣資產和私有化。必要時亦需利用破產及債務重組。


（2）戒煙：中國的空氣污染，食物安全及其他環保問題仍然非常嚴重，已成為人民最不滿的問題之一。重要性可能已超越了盲目追求GDP。


國家本有一個偉大及具野心的環保，新能源，電動車及集體運輸計劃。這亦是一個讓中國在能源板塊leapfrog（跨越）發達國家的重要契機。但半年來油價跌了逾半，固然帶來好處，但全盤新能源計劃亦受到衝擊。計劃經濟的其中一個壞處就是有如打開口牌，容易遭陰謀䧟害。油價大跌就恍如香煙大減價，魔鬼引誘煙民更加泥足深䧟，不能自拔。


（3）多運動：在反貪腐及減工資的影響下，本已低效率的國企士氣更低沉，嚴重缺乏創新動力。中央不能讓他們坐以待斃，一定要加速改革。我認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大規模國企私有化。民企方面已有不少人才及創意，但資金仍然不足。IPO制度改革及新三板的發展是有迫切性的。


（4）定期體檢及有病早醫：中國的人治及貪腐文化，根深柢固，有數千年的「優良傳统」， 要改確實不易。但不改更不行，所以國家必須落實法治及反貪腐的長期制度化。法律的執行一定要大公無私，不能淪為政治工具。在互聯網年代，人民及傳媒都在監察，雖然自由及力度仍有不足，但總比封建時代好一點。


（5）尋找快樂：這一點可能最困難。兩星期前我已提過中國的「快樂指數」，全球排名60位，中規中矩，但竟比印度的32位還低。人類是貪婪的動物，得一想二，永不滿足，亦不單看財富。就算計對財富，快樂不取決於已達到的經濟水平（超級富豪不會每天都咧嘴大笑）。更加重要的是財富的增加（delta），更或者是財富增長的加速（gamma）！所以在經濟增長速度結構性放緩的大環境下，怎樣保持快樂心境，也是一個難題。最近A股的強勁表現，一來反映人民對國家的信心，亦可能成為經濟增長的替代品。人民從股市中追求財富、刺激及「快樂」。這遊戲當然也是充滿風險的。


最後我祝願國家的恆心和毅力比一般人強大，會長期實行這些新年志願，絕不半途而廢。


中環資產投資行政總裁

[譚新強 中環新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