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五﹕我們走過的路

【明報專訊】時下，內地央視正在黃金時段熱播48集之巨的電視片《鄧小平》，所受到的關注和熱議已超越紀念鄧小平誕生110周年本身，該劇將中國的大多數人拉回到以往30餘年的既熟悉又刻骨銘心的記憶中。


在今天的諸多國人中，沒有幾個人同那段歷史撇得開，從恢復高考，召開科學大會，到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到申明科學是生產力；從平反冤假錯案，摒棄階級鬥爭，到否定文革，糾正毛澤東的錯誤，跳出蘇聯的模式，走向市場經濟。哪一步走得不是步履維艱？哪一步不是對國家和個人的命運影響深遠？


今天我們再看鄧小平，回顧我們一起走過的路，我們不能不懷着敬意評價這個小個子偉人在其中發揮的「力拔山兮氣蓋世」的作用。捫心自問，在當時那個思想禁錮、閉關鎖國的年代，對鄧小平推動的許多事情我們中間的許多人也曾經迷惘，曾經疑惑，曾經不解，曾經爭論。而就是在爭論與不解中，我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曾經的「東亞病夫」、亡種亡國的恥辱和苦痛終於不再縈繞在心；曾經的憧憬「自立於世界之林」，「復興中華」之夢正在我們的心中和國土上展現。


鄧小平倡導的改革開放之所以艱難困苦，玉汝於成，一是這是一條從來沒有人走過的路，沒有一個現成的模式可循，而就在這「摸着石頭過河」的探索中，時刻伴隨着爭議、陣痛、反復，終於在磕磕絆絆中走到了今天。二是改革是一場革命，但又不是一場翻天覆地的暴力革命，它既要在現有架構內、現有人群中承先啟後、革故鼎新，又不至於在國家、中共黨內造成分裂，引發內亂，撕裂族群，這就需要高度的智慧和藝術，需要耐心、需要勇氣，需要「一言九鼎」的判斷力和號召力，而這重任就歷史性地落在了鄧小平的肩上。


同樣，香港也伴隨着祖國走過這30幾年，港人中的許多人還親身參與了內地的改革開放，可謂同呼吸共命運，是內地發展變化的見證者和親歷者，重溫這段歷史，同樣感受良深，浮想聯翩。


借鑑鄧小平智慧擔當

當年關於「九七」的歸宿，諸多港人亦是心中迷惘，今日我們不得不欽佩鄧小平定下的「一國兩制，港人治港」的創舉，這其中蘊含着智慧，包含着擔當。鄧小平一句個人風格的「馬照跑，舞照跳」、「五十年不變」的淺白語言勝過千言萬語。遙看西班牙南邊那個直布羅陀爭執，英阿之間的福克蘭群島（馬島）問題，又何曾學得一點皮毛，換得個妥帖圓滿，長治久安？再看看印度的葡屬果阿、第烏、達曼，印度大軍一夜之間大兵壓境，今日又何見3個東方寶石的風采？


追古撫今。當下之香港正為政制發展而紛紛攘攘，筆者以為，雖然時空背景已迥然不同，但鄧公當年的智慧、擔當猶值得我們借鑑。非要鬧得劍拔弩張，不但讓外人看笑話，更會使親者痛、仇者快。


香港今日之一切來之不易，值得珍惜，未來亦是。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