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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當新聞網站倒閉的一天，長輩友人在某群組中說了一句：「香港新聞自由最黑暗的一天。」
劉進圖先生被斬的那一天，他們都好像說過這一句話了。某名嘴被封咪的一天，他們都好像說過這一句話了。
老實說，香港的新聞自由、言論自由、民主進程，其實已經沒有最黑暗的一天，一天還有一天黑。
在香港，好像很多人都很擔心言論自由受損。我的同事，不論是寫字的、電台的，有誰不是每一天都感到恐懼？
這些恐懼，當然來自各式各樣的組織、持份者的壓力。而令我最擔心的，是受眾，來自受眾，香港人集體的壓力。
比方說，現在看網路，總是看到不少人分享網路媒體的製圖。而大眾就好像like加share了某些製圖之後，就覺得自己去七一遊行了，關心政治了，不再是港豬了。當上海福喜事件出現的時候，有網媒製造了一張「那一家快餐店沒有使用福喜食材」的製圖，就說這些是「良心食肆」，只要同意就請like和share，結果大家就like和share了，可是，大家如果不是太過善忘，大部分的快餐連鎖店，其實都使用國內食材。不用福喜，就叫有良心？某網媒就把黃之鋒的會考成績拿來做文章，指他行公義、好憐憫等等都5**，搞得黃同學，要在面書悲鳴，說「真的夠了」。
在廣傳力這層面去看，那網媒是正確的。網路上的「時事內容」的特色，就是要「呃like」。這一點，在最近突然倒閉的新聞媒體的主事人跟我吃飯，希望我無償供稿的時候，我也有當面對他說過。我說：「你想找我，只因為我『呃like呃得叻之嘛』。」那刻，那主事人的面色一沉，好像覺得我說「呃like」是一件負面的事情。其實，當任何人要使用社交媒體的廣傳力，你看中了他們的免費，入門的門檻低的時候，你就得要明白，一個like、一個share都是一分力量。當呃like是面書的運作模式，我也只好在自己的良心底線上，順着遊戲規則玩。然而，我一直都對主事人說，你的處事手法，不是我認為是對的方向。當然，我知道知識無價，但買書、去旅行、跟朋友見面聊天，也是需要錢的。梁文道先生也曾在2006年批判這種「不用錢要文化人勞動」的習慣，指內地圖書館要作家或藝術家文化人演講都是有償勞動，香港的就沒有：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藝術家就要受到如此的對待。到內地圖書館演講，以湛江為例，會給你數千元，香港圖書館則給你一支錦旗，好像以為藝術家和文化人都是吃錦旗的，不用吃飯。每一次跟官員打交道都會聽到他們說，藝術家有發揮的地方已經很滿足。想要做得專業一點，就會遇到這種情况。」（主場新聞，2014；訪問原文擷取自《文化現場》，2006）
可是，這兩年，文化人錦旗也沒有了。大家都在放聲說，在那個新聞網站可以得到名氣和關係，就比錢更重要。不知道現在梁文道又會如何評論那新聞網站這種行事作風呢？最可笑的是，很多這個新聞媒體的死忠粉，聽說是一些被稱為是「優質讀者」的中產。叫中產們今天「返工但老闆唔畀錢」，你猜他們會如何想？
新媒體由什麼人主事？
直至今天，我們已被新媒體風潮洗禮過。大家都拿着一句冠冕堂皇的說話：傳統媒體已死，新媒體才是出路。很好，很好。因為他們都不會在乎，究竟那新媒體，是由什麼人去主事？新聞網站死了一星期，另一個好像有點紅色背景的新聞網站，用軟性新聞切入，在這星期在面書的粉絲人數就躍升超過10萬。放在網上的舊媒體自稱新媒體，但他們的行事作風比舊媒體更壞：spoon-feed，大派腎上腺素：你看，我有聽×××，我很支持言論自由。你看，我有share同like，××新聞，我與中產同在，我多麼的有快感。咦？你有like《明報》專頁？為什麼要看？
這些，都是香港人的剪影，多麼重要，又多麼蒼涼的一張剪影。
劉進圖先生被斬的那一天，他們都好像說過這一句話了。某名嘴被封咪的一天，他們都好像說過這一句話了。
老實說，香港的新聞自由、言論自由、民主進程，其實已經沒有最黑暗的一天，一天還有一天黑。
在香港，好像很多人都很擔心言論自由受損。我的同事，不論是寫字的、電台的，有誰不是每一天都感到恐懼？
這些恐懼，當然來自各式各樣的組織、持份者的壓力。而令我最擔心的，是受眾，來自受眾，香港人集體的壓力。
比方說，現在看網路，總是看到不少人分享網路媒體的製圖。而大眾就好像like加share了某些製圖之後，就覺得自己去七一遊行了，關心政治了，不再是港豬了。當上海福喜事件出現的時候，有網媒製造了一張「那一家快餐店沒有使用福喜食材」的製圖，就說這些是「良心食肆」，只要同意就請like和share，結果大家就like和share了，可是，大家如果不是太過善忘，大部分的快餐連鎖店，其實都使用國內食材。不用福喜，就叫有良心？某網媒就把黃之鋒的會考成績拿來做文章，指他行公義、好憐憫等等都5**，搞得黃同學，要在面書悲鳴，說「真的夠了」。
在廣傳力這層面去看，那網媒是正確的。網路上的「時事內容」的特色，就是要「呃like」。這一點，在最近突然倒閉的新聞媒體的主事人跟我吃飯，希望我無償供稿的時候，我也有當面對他說過。我說：「你想找我，只因為我『呃like呃得叻之嘛』。」那刻，那主事人的面色一沉，好像覺得我說「呃like」是一件負面的事情。其實，當任何人要使用社交媒體的廣傳力，你看中了他們的免費，入門的門檻低的時候，你就得要明白，一個like、一個share都是一分力量。當呃like是面書的運作模式，我也只好在自己的良心底線上，順着遊戲規則玩。然而，我一直都對主事人說，你的處事手法，不是我認為是對的方向。當然，我知道知識無價，但買書、去旅行、跟朋友見面聊天，也是需要錢的。梁文道先生也曾在2006年批判這種「不用錢要文化人勞動」的習慣，指內地圖書館要作家或藝術家文化人演講都是有償勞動，香港的就沒有：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藝術家就要受到如此的對待。到內地圖書館演講，以湛江為例，會給你數千元，香港圖書館則給你一支錦旗，好像以為藝術家和文化人都是吃錦旗的，不用吃飯。每一次跟官員打交道都會聽到他們說，藝術家有發揮的地方已經很滿足。想要做得專業一點，就會遇到這種情况。」（主場新聞，2014；訪問原文擷取自《文化現場》，2006）
可是，這兩年，文化人錦旗也沒有了。大家都在放聲說，在那個新聞網站可以得到名氣和關係，就比錢更重要。不知道現在梁文道又會如何評論那新聞網站這種行事作風呢？最可笑的是，很多這個新聞媒體的死忠粉，聽說是一些被稱為是「優質讀者」的中產。叫中產們今天「返工但老闆唔畀錢」，你猜他們會如何想？
新媒體由什麼人主事？
直至今天，我們已被新媒體風潮洗禮過。大家都拿着一句冠冕堂皇的說話：傳統媒體已死，新媒體才是出路。很好，很好。因為他們都不會在乎，究竟那新媒體，是由什麼人去主事？新聞網站死了一星期，另一個好像有點紅色背景的新聞網站，用軟性新聞切入，在這星期在面書的粉絲人數就躍升超過10萬。放在網上的舊媒體自稱新媒體，但他們的行事作風比舊媒體更壞：spoon-feed，大派腎上腺素：你看，我有聽×××，我很支持言論自由。你看，我有share同like，××新聞，我與中產同在，我多麼的有快感。咦？你有like《明報》專頁？為什麼要看？
這些，都是香港人的剪影，多麼重要，又多麼蒼涼的一張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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