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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根據內地官方報道，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對內地的官僚主義已經忍無可忍。在近期發表的官方新聞稿中，這個舉止溫文的中國總理，被形容為「說話語氣異常嚴厲」以及「揮動拳頭」。他大發雷霆的對象，就是那些推行經濟改革不力的政府官員。
李克強發脾氣並不止是為了作騷。去年11月，內地公布了雄心勃勃的《中共中央關於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至今已差不多9個月，但內地的關鍵改革有很多還停留在規劃階段。2012年底接任的中共新領導層已明確表示，不可以再像以前般因循苟且。上一任的國家主席胡錦濤和總理溫家寶講得多，但真正實現的東西卻很少。可是，在習近平和李克強的任內，改革步伐卻迅猛加速。
習近平已鞏固權力
習近平已經牢牢鞏固了他手中的權力，沒有被老一輩領導人架空的問題。他還推出了廣泛的反貪腐運動，查處了數以千計的基層官員。很明顯，他才是真正的話事人。若官員不跟隨他的議程行事，是會有嚴重後果的。
然而，負責處理政府日常工作的總理李克強，卻一再大罵有些政府官員「為官不為」。上星期，他主持召開會議，討論16個地區和27個政府部門的巡視問題。與會的官員被指摘為「被動」和「鬆懈」，只是當重大改革計劃從北京下達時，才「走過場」的敷衍一下。
例如，儘管中央政府自己努力簡化一些制約民營企業的法規，地方政府卻很少跟隨。所以，儘管在某種程度上，習近平被稱為毛、鄧之後，權力最大和最強勢的中國領導人，但他似乎仍然不能令到內地政府的官僚聽命於他。而總理李克強則被他給予一項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找出當中的原因。
我們可以提供兩個可能的解釋。第一，是內地政府今年的優先事項，由推行改革變為保持經濟增長，之後又變回推行改革。這種變化實在太快，以及前後矛盾。內地官員還沒有時間做好一件事，就被告知要放下一切，並改做另一件事。另一個令人更不安的可能性是，反貪腐鬥爭產生事與願違的結果，令內地官僚更加着重「避險」。
削減支出 打擊公務員士氣
理論上，反貪腐鬥爭應該有助習近平和李克強去除一些頑固的官員，以他們的「盟友」取而代之，實施他們的改革議程。但實踐起來，可能卻不是這樣。
習近平的反貪腐鬥爭比任何人預料的更嚴厲、更廣泛、更持久。在今年頭5個月，中共的紀律檢查委員會（紀委）已經調查了62,953人，而且數目還在繼續上升。再加上遏制浪費性支出，由食肆發票到興建新的辦公大樓，都要一一審查，這似乎打擊了公務員的士氣。
而且，因為反貪腐鬥爭是如此龐大，不單止是習近平的敵對派系會被肅清，根本就沒有官員能保證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目標。
官員心態：「只要不出事 寧願不做事」
中國評論家現時討論的現象，是官僚太害怕在上頭沒有明確指示的情形下做事。李克強本人似乎也認知到這個問題。他批評有些官員抱着「只要不出事，寧願不做事」的態度。他更指有些領導幹部「為官不為」，就是庸政懶政、尸位素餐，就是墮入了一種難以被察覺的新型「腐敗圈」。這種官員亦等於瀆職，有負國家和人民。
總而言之，習近平在政治方面的最優先事項──透過反貪腐來恢復公眾對中國共產黨的支持，可能會產生意料不到的結果──令他更難實現在經濟方面的優先事項。若要將經濟從過度依賴國家主導投資引導回一條可持續發展的軌道，內地政府必須說服私營企業家：他們有光明的前景，因此他們應該投資。
重複地支撐短期的經濟增長，可能會轉移到國民對經濟下滑的擔憂，但這並不會提振到他們對中國的長遠前景的信心。要做到這一點，政府需要在監管方面進行廣泛的改革，從根本上改變未來商業機會的計算。習近平曾承諾作出這樣的改革，但還沒有做到。
可能要到低級官員不再害怕「孭鑊」時，這些改革的推行才能夠加快。
但不幸的是，在短期內，他們不太可能放鬆。因為就在上星期，負責反貪腐的現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兼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王岐山，就宣布了要對10個省進行新一輪的審查。
GaveKal Dragonomics 資深經濟師
[潘迪藍 國際視野]
李克強發脾氣並不止是為了作騷。去年11月，內地公布了雄心勃勃的《中共中央關於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至今已差不多9個月，但內地的關鍵改革有很多還停留在規劃階段。2012年底接任的中共新領導層已明確表示，不可以再像以前般因循苟且。上一任的國家主席胡錦濤和總理溫家寶講得多，但真正實現的東西卻很少。可是，在習近平和李克強的任內，改革步伐卻迅猛加速。
習近平已鞏固權力
習近平已經牢牢鞏固了他手中的權力，沒有被老一輩領導人架空的問題。他還推出了廣泛的反貪腐運動，查處了數以千計的基層官員。很明顯，他才是真正的話事人。若官員不跟隨他的議程行事，是會有嚴重後果的。
然而，負責處理政府日常工作的總理李克強，卻一再大罵有些政府官員「為官不為」。上星期，他主持召開會議，討論16個地區和27個政府部門的巡視問題。與會的官員被指摘為「被動」和「鬆懈」，只是當重大改革計劃從北京下達時，才「走過場」的敷衍一下。
例如，儘管中央政府自己努力簡化一些制約民營企業的法規，地方政府卻很少跟隨。所以，儘管在某種程度上，習近平被稱為毛、鄧之後，權力最大和最強勢的中國領導人，但他似乎仍然不能令到內地政府的官僚聽命於他。而總理李克強則被他給予一項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找出當中的原因。
我們可以提供兩個可能的解釋。第一，是內地政府今年的優先事項，由推行改革變為保持經濟增長，之後又變回推行改革。這種變化實在太快，以及前後矛盾。內地官員還沒有時間做好一件事，就被告知要放下一切，並改做另一件事。另一個令人更不安的可能性是，反貪腐鬥爭產生事與願違的結果，令內地官僚更加着重「避險」。
削減支出 打擊公務員士氣
理論上，反貪腐鬥爭應該有助習近平和李克強去除一些頑固的官員，以他們的「盟友」取而代之，實施他們的改革議程。但實踐起來，可能卻不是這樣。
習近平的反貪腐鬥爭比任何人預料的更嚴厲、更廣泛、更持久。在今年頭5個月，中共的紀律檢查委員會（紀委）已經調查了62,953人，而且數目還在繼續上升。再加上遏制浪費性支出，由食肆發票到興建新的辦公大樓，都要一一審查，這似乎打擊了公務員的士氣。
而且，因為反貪腐鬥爭是如此龐大，不單止是習近平的敵對派系會被肅清，根本就沒有官員能保證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目標。
官員心態：「只要不出事 寧願不做事」
中國評論家現時討論的現象，是官僚太害怕在上頭沒有明確指示的情形下做事。李克強本人似乎也認知到這個問題。他批評有些官員抱着「只要不出事，寧願不做事」的態度。他更指有些領導幹部「為官不為」，就是庸政懶政、尸位素餐，就是墮入了一種難以被察覺的新型「腐敗圈」。這種官員亦等於瀆職，有負國家和人民。
總而言之，習近平在政治方面的最優先事項──透過反貪腐來恢復公眾對中國共產黨的支持，可能會產生意料不到的結果──令他更難實現在經濟方面的優先事項。若要將經濟從過度依賴國家主導投資引導回一條可持續發展的軌道，內地政府必須說服私營企業家：他們有光明的前景，因此他們應該投資。
重複地支撐短期的經濟增長，可能會轉移到國民對經濟下滑的擔憂，但這並不會提振到他們對中國的長遠前景的信心。要做到這一點，政府需要在監管方面進行廣泛的改革，從根本上改變未來商業機會的計算。習近平曾承諾作出這樣的改革，但還沒有做到。
可能要到低級官員不再害怕「孭鑊」時，這些改革的推行才能夠加快。
但不幸的是，在短期內，他們不太可能放鬆。因為就在上星期，負責反貪腐的現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兼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王岐山，就宣布了要對10個省進行新一輪的審查。
GaveKal Dragonomics 資深經濟師
[潘迪藍 國際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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