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要往前走 不宜玉石俱焚

【明報專訊】昨天政府公布政改程序首個階段的諮詢報告，內容大致符合預期。總結12萬份意見書，加上200多場公衆諮詢會上的陳述，報告指出香港市民絕大多數希望2017年能夠「一人一票選特首」，但就選舉制度意見紛紜，是否接受有提名委員會的「篩選」更是有着基本的分歧。


政府應清楚民心所在

政改在香港已經討論了十幾二十年，在過去半年更是傳媒的焦點、所有公共政策範疇都會帶出來的爭拗題目。民意是如何，不用看諮詢報告都心裏有數。民心之所在，政府也應該很清楚。


困難在中央政府那邊、在「一國兩制」裏面的「一國」的考慮。其實這也是大家心裏明白的，但偏偏在公衆討論的時候，無論是泛民抑或建制人士、甚至傳媒朋友及衆多評論員，都不多直接討論。當然，這與在政治現實中，中央政府選擇不直接表態或是暫未表態有關。


大眾關注中央表態

所以政府昨天的公布，最重要的意義並不在於諮詢報告的內容，而是發表報告的同時，亦公布特首向全國人大常委提交報告，正式啓動政改程序。從現在開始，中央政府有了正式表態的身分和必要。


香港人緊張中央政府的取態，是一貫的務實作風。有些比較激進的朋友視之為「窩囊」，甚至批評說是「投降主義」，他們追求理想的決心值得尊重，但我擔心與中央硬碰對推進民主很可能是會適得其反。


事實是香港與中央並沒有什麽博弈的條件。自從金融海嘯之後，美國以及歐洲各國都要靠中國的投資和貿易，這不單使到中國政府對自己的發展模式信心大增，更令它認定西方國家必然會製造麻煩，所以必須步步為營、處處防範。另一方面，相對香港，這十幾年大陸的經濟發展勢頭好，也漸漸覺得香港的作用不是真的很大。


原地踏步影響嚴重

在這樣的環境，中央政府對香港的民主進程必然是傾向保守。更重要的是，假如達不到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政改「原地踏步」會帶來什麽後果，對香港的影響都會遠比對大陸嚴重。


冷靜的想，就算2017年的普選制度不理想、甚至是很不理想，但全民「一人一票選特首」已經是一個質變，而且這一定不會是民主進程的完結。試想屆時各候選人向市民拉票，必然要面對深化民主的訴求，有誰敢與之抗逆？


希望在政府公布政改諮詢首份報告之後，社會討論可以多一些務實的聲音。我們漫天開價是道理，但也要接受別人落地還錢。總之目標是往前走，不是追求玉石俱焚。


李律仁 法律界人士